之面舞文弄墨,王家阿姊是往她脸上抽呢!
桓芙笑容讪讪的,与其作不出诗被人嘲笑,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不
会。于是她笑道,“十三才疏学浅,甘愿受罚。”径直取过漆盘上羽觞,仰头一饮而尽。
她动作太过利落,桓微想要阻止已来不及。众女皆是怔住,席间继而爆发出一阵清脆响亮的笑声。顾七娘笑得前仰后合娇枝乱颤:“错了错了……这不是罚的酒,这是曲水流觞用的酒!”
“桓娘子,你把这个酒喝了,咱们流觞用什么酒呢?”
桓芙的脸唰地就红了。她羞恼地瞪了顾氏女一眼。
王琀眼含嘲讽,萧妙面露轻蔑。几名中品士族的女郎以团扇掩面,喁喁私语:“真是兵家子,胸无点墨,有辱斯文。真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愚钝之人。”
“绣花枕头一包草。”
辱及家门,桓微视线冷冷扫过那几人,清辉所及之处,笑声骤停。
女郎们交换眼神。唔,这桓氏女又冷又横,不过有张脸罢了,真不知王谢郎君喜欢她什么。
饮过罚酒,桓芙满面通红地坐下来,眼中刻上一抹恨意。
她从没参加过流觞宴,诗赋文辞母亲也从不教她。可桓微难道不晓吗?她也不提醒自己!
她就是故意的!
流水载着漆盘朝下游流去,陆续停在几位女郎之前。其中,陆氏女得了一次,谢令姎得了一次,所作诗篇,俱为上乘。
侍婢呈上笔墨纸砚,将女郎们的笔墨恭敬小心地誊抄下来,预备效仿前人之兰亭集会,在宴会结束后整理成集。
流觞池边香风阵阵,笑言哑哑,紫藤拂花,鸟间青枝,风景更胜春日。
然而几轮往复,漆盘又停在了桓芙身前。
那酒酷烈无比,桓芙饮过两觞,脸皆白了。桓微忙唤人端过醒酒汤。顾七娘咯咯地笑:“桓娘子,你这位子风水不大好啊。”
桓芙叫姐姐搂在怀中喂着醒酒汤,欲要发作也不得了。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姐姐光艳含忧的面庞,如一枝凌霄花的艳美。妒意发作,本想嘲讽她假慈悲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王琀眼中掠过一抹讥笑。事不过三,她朝春月看一眼,春月立刻取走漆盘,悄然更换。桓微漠然看着春月的动作,她早前便注意到了。在溪中其他位置时,漆盘在水中停滞的位置都有所偏差,不一定是正对着席位。唯独经过桓芙这一方时,每一次,都能精准无比地正对着她的地方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