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求到兄长这里。
遂把银牙一咬,羞道:“阿嫆知道……他不能识文断字,阿嫆可以教他……可是阿兄,门当户对的郎君易求,一颗怜我爱我的心却是世上难觅。阿兄,我不想像长姊一样。”
谢家的长女谢令嫕才名满京华,于十年前就已嫁进对门的琅琊王氏,现随夫寓居会稽。王家郎君也是名门仕宦文采风流,只是心却不在妻子身上。谢令嫕婚后常常郁郁寡欢。
谢沂微微皱眉。前世他二人的结合不过是场政治联姻,且婚后两人不合,谢令嫆常常抱怨丈夫愚钝、不通诗书,连几个小外甥天分不高她也怪到桓旺身上去。谢沂倒是没有想到,他这满腹诗书的妹妹会看上桓旺。
谢令嫆见他脸色沉了下来,也知自己这般落了和人苟且之嫌,羞得声如蚊讷,头愈发埋了下去:“我……我并不是之前就和他有了来往,只是那日他欲以剑赠我,要我等他,叫我想起阿兄和仲嫂罢了。我很羡慕仲嫂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谢沂不打算多做苛责,宽慰地拍拍妹妹的肩,“桓
子旺若真有心求你,即虽他人在外,也该请桓公过府提亲,而不是私下里来找你。三妹妹也莫怪叔父了。”
“你且等着吧,他提亲之后叔父再不同意,阿兄自会劝说。他若不提亲,就是对你只有亵玩的心思不肯担当,山盟海誓也是假的。你也不必等他了。”
他说完便冒着风雪走出府门,外头黑压压候的全是执戈肃立、全幅甲胄的北府兵士,衣袍不过一闪,转眼即进了石青帷饰黑漆齐头的四驾马车。谢令嫆怔怔地目送兄长的车驾远去,漫天霰雪飘零,有如兄长方才抛在自己耳边的语声,似乎直直落进心中,冰冷刺骨。
桓三郎君真会请人来提亲么?她迷茫了。
……
谢氏阖家上下对谢沂「不辞而别」的离开并无太多惊讶,只阿狸在清晨用饭时嘀咕了一句「阿叔好懒哦,比阿狸起得还晚」。刘氏搁了筷子,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苦了你了。”
她对窗下正在给小孙子喂乳的次媳道。
谢瑍如今已经三个多月了,除母乳外,也能适当用一点点牛乳。桓微正把混了牛乳的乳汁一小勺一小勺地给儿子喂了,凄伤一笑,转了话题:“妾娘家的长嫂也快生产了,过几日,妾想带瑍儿回青溪里看看。”
王琀如今已经怀胎十月,若所生为子,便是桓氏名正言顺的嫡长孙,届时谢氏自当登门祝贺。刘氏点点头,同意了。
几日后,青溪里果然传来好消息,王琀平安产下一子,取名为恺。
名字是桓泌亲自取的,取小雅湛露「其桐其椅,其实离离,恺悌君子,莫不令仪」意,小名儿就唤作阿桐。这是一首贺天子宴诸侯的歌辞,以此为名意义再明显不过。他已过知天命之年方得嫡孙,那几日乐得逢人便笑,倒惹得诸臣纷纷猜疑,只道他又要借孙子出生之喜麻痹众人伺机发难云云。
洗三这日桓微带着儿子也去了,桓芙也从王氏归宁。祝吉之后,桓泌带着唯一在京的便宜儿子在前院和宾客周旋,后院中,姊妹几个则在李夫人的澄心堂中围着新妇子和小婴儿说话。
桓恺生得瘦瘦弱弱的,才在前院被槐条蒲艾水洗净了见了许多陌生人,十分惊恐。这会儿正躺在母亲怀中哭闹。李夫人轻轻摇着谢瑍,望着桓恺笑:“阿桐虽然瘦弱些,哭声倒是很响亮。日后当是个健壮的,必能长成他父亲一样。”xs74w
她这话原是为了宽慰王琀。这孩子日后势必是要做桓家的继承人的。夫主必定会对他寄予厚望。但王琀因新婚次日丈夫即不在身边,孕中多忧。故而桓恺生得虚弱了些,颇是令人忧心。
王琀产后精神还有些虚弱,略抱了抱儿子便交给了乳母,她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