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兴便好。”言罢,眸光有意无意,划过彭治。
彭治一顿饭本吃得心事重重,感知他冰锋冷寒的目光,心头微窒。很快堆起笑来恭维:“我家那婆娘就不敢管我,使君如此敬重夫人,同夫人可真是伉俪情深。”
“嘿,你这老小子,酒喝上头了是吧?”刘升笑着丢过一只啃剩的鸡骨,“夫人花容月貌,也是你家那丑婆娘可比的么?”
见他们对妻子评头论足,谢沂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。彭治讪讪笑了两声,埋头自顾饮酒。这时,薛弼之忽然拔出剑来,一抹银光于锋利雪刃上刹那流转,光辉夺目。彭刘二人大惊,险些丢了筷子。xs74w
“弼儿,你这是做什么?”
见二人失态,薛况微微皱眉打起圆场。薛弼之则笑着持剑对首座上的谢沂道:“军中无以为乐,请以剑舞,为使君助兴!”
“准。”
楼中丝竹声陡变,琵琶鼙鼓齐奏,铮铮如金戈鸣。薛弼之持剑起舞,霍如羿射九日落,矫如群帝骖龙翔,左旋右抽,舞剑如飞。剑风扫荡之处,有如风驰平川,白草胡沙寒飒飒。座中众人齐齐喝彩!
彭治却如芒刺在背,他书读的不多,鸿门宴却是知晓的。这是「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」啊!
果然,好巧不巧的,薛弼之掷剑入空,引手执鞘承之,恰好将剑刃直收鞘里,笑着发问:“彭叔,可愿与小侄共舞?”
刀剑无眼的,他准是想借机杀掉自己。彭治冷汗已爬了满背,佯作镇定地说道:“彭叔老了,怕是消受不起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儿,算了吧。”
“我来!”
徐仲在一旁早看得技痒,从腰间拔出佩剑跃入席间空地便与薛弼之对舞。二人名为舞剑,实为较量,席间剑影如银蛇乱舞,金戈相撞,铿锵清脆,众人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。
彭治心中越发没底,寻了个机会,借口如厕溜出席间。谢沂不动声色地看了周诚一眼,他会意地跟随彭治出了北固楼。趁左右无人时,假意与他告密:“嘿,你还不寻机会跑?我实话告诉你吧,你侄儿已经被郡上抓获送上来了,那赵氏女的母亲近日也在官衙击鼓鸣冤,你去城中稍微一打听就知道!”
“现下使君设下这场鸿门宴,就是为了引你入瓮,我道你敢来,必是有了万全的应对之策。倘若没有,现下不跑更待何时?”
第 92 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
彭治听了这话,将信将疑,念及席间种种,把牙一咬,只留主簿在楼中留侍,带了十几名亲信随从,轻骑快马下山去了。
一路奔袭回营,却是越想越怕,左思右想,决定借着年关将至、返乡看望双亲出走京口。当即点了营中几千人马,搬出数条大船来,准备效仿后汉末年吕蒙白衣渡江的故事渡江奔袭广陵,再做打算。
未想临行时,营中将士却不愿前往,执戟将他拦住:“吾等从军是为报效朝廷,非为将军私事。如今,将军既是探亲,何故不曾请示使君?何故带上我等?又何故命我等匿身于船舱,如此偷偷摸摸避着府台渡江,见不得人邪?将军必定有所图谋!”
彭治语噎,见这带头闹事的几人俱是穿着前日里刺史府新发下的棉衣,登时气不打一处:“兔崽子!你们到底是老子的兵,还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儿养的?老子好吃好喝养了你们数载,如今一件棉衣,就将你们收买过去了?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
“将军是养了我们几年,可这几年间,我们兄弟,今日帮你铸屋,明日帮你劫掠,干成了哪一件大事?我父母妻子皆死于胡人之手,我等投军是来杀敌的,不是做打家劫舍的贼寇!”
“就是。”旁边另有军士愤然附和,“既然跟了你也无仗可打,不若直接投到使君麾下去!我等原是使君的兵!”
刺史为一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