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许久了,连团团和元宵都换了三身新装。然而当日某人「默认」给他做的一件棉衣,却是了无影子。

“郎君这几件冬衣不是都还好好的么?圣人训,当以勤俭持家,还是不要浪费绢布了吧。”她翻过一页道经,话声绵绵的。俄而抬头笑意清浅地问他:“郎君可用过饭了?”

小骗子历来只有理亏时才会笑得如此温柔,谢沂沉沉看她一晌,忽而凑近她耳边调笑道:“还没用呢,今晚吃薇菜馅儿的饺子如何?”长臂用力一揽,抱过她就要往卧房里去。

采蓝采绿尽皆窃笑,无声无息收起篾萝出去,顺带好心地将已爬至九黎发顶的两只猫儿抱下来。采蓝又悄悄地唤她:“九黎姑娘,你出来罢。”

“未得女郎命令,不敢擅动。”

九黎言辞冰冷,视线一动未动。采蓝略微尴尬,这几日相处下来,也知她脾气古怪非女郎命令不从,扁扁嘴自己下去准备热水了。

卧房中衣裳凌乱,随意地搭于象牙榻上,屏风榻床里层层叠叠的青纱床帏悉数落了下来。

第 90 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

帐子里时而咯咯娇笑,时而莺声泣涕。原是桓微叫郎君脱得只剩了中衣中裤,被欺在绮纹锦褥里挠她肩胛腋下。笑开娇靥,清光盈盈,不住地求道:“我错了,郎君饶了我罢。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她最是怕痒,从小到大。还没叫人这么不庄重地狎弄过。一时眼泪皆出来了。谢沂见她脸儿都憋红了,娇泪盈盈,可怜可爱。方滞手一瞬,捞过他冷笑着道:“小骗子,到底给不给郎君做?”

“我做,我做。”她忙不迭应下,丹唇委委屈屈地扁着,睫畔泪光点点,月下珠箔一般。顺从地伏在他肩头微微喘息,活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儿。谢沂微微情热,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如红宝石的小耳朵,箍在她腰间的手也更紧了一些。

平息片刻后,她埋怨地抬头瞪了他一眼,“不就一件冬衣吗,郎君用得着如此么?”脸如桃花,眼同水杏,当真可怜极了。

谢沂只觉好笑,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咬,“桓皎皎。”

“分明是你食言在前。怎还恶人先告状,说起郎君的不是来?你有点良心好不好?”

“唔。”她心虚地往他怀中缩了缩,把一张因羞愧泛红的脸儿埋进他衣裳里,半晌,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已叫他褪了大半,忿然:“你干嘛又脱我衣服?”

被发现了啊。他憋着笑,搁在她腰间的手已然搓揉起来:“不是皎皎说给郎君做的么?”

她懵了一瞬,直到要紧处被他笑晏晏地绵绵一捏。倏地反应过来,羞愤在他胸上捶打着,“你整天就想着这些!你坏死了!”

他不想着她,还能想谁呀?谢沂温温然笑了一下,放下她进净室洗浴了。

等沐浴完毕,屏风榻床里头,小东西又侧身背对着他睡了。谢沂以手摸挲着那小巧玲珑的肩头,将人拽进怀里,抚着那一头柔柔顺顺地好青丝软声哄她道:“好了,今晚不劳烦你,郎君有正事要和你说。”

“后日我打算在北固山设宴款待京口军政众官员。借机拿下彭治。以防万一,那一日你好好地待在家中,哪里也不要去。”

“我哪一日不是好好地待在家中啊。”她这才转过一张如玉的小脸儿,偎在他臂弯里,语声闷闷地嘟哝。谢沂笑而打趣,“皎皎这是抱怨郎君陪你的时间少了?现下倒是在陪你,你又不乐意。”

“你,我……”她脸儿突然憋红,扭扭捏捏道:“只要不是那事,我都是欢喜的。”

“哪事啊?”他故意笑得暧.昧,桓微恼怒地嗔他一眼,背过身,只留乌黑青丝和一段雪白的颈子给他。谢沂跟过去,耳鬓厮磨着,笑她:“那日皎皎不是很喜欢的么?怎生如今又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