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中却传来一道冷凌凌的声音:“可若,我在意呢。”
萧妙笑容僵在脸上,她素来心高气傲,被这样当众拒绝,脸上到底挂不住,牵着马脸色青一阵红一阵。桓微冷冷笑着睇了她一眼,掀开毡幕进车了。
“姨母,请您让开。”
桓旺故意学做个阴阳怪气的语调。萧妙脸色又一黑,只好牵着马往旁退开,这时,闻车中道:“郡主是想学缇萦救父么?”
她心中一喜,方要答是,谢沂又淡淡笑了一声,嘲讽道:“可惜啊,能主宰会稽王殿下生死之人乃是北方的蛮夷,并非桓公。郡主若真有心,也该学前朝的荀灌娘,突围救父才是。”
萧妙用力攥紧了缰绳,气得浑身发抖。
她不过一个弱女子,哪里能和蛮子作战救父了?谢仪简这是在羞辱她!
为什么,就因为十一娘和她有过节么?
马车辘辘又走动起来,车内,桓微面无表情地坐在离丈夫一尺远的车角。谢沂一直含笑看着她清艳妩媚的半张脸儿,忽而道:“皎皎吃汤饼么?”
什么汤饼?
桓微诧异地掠他一眼。
谢沂微微笑着,伸手揽过她双肩带入自己怀中,与她咬耳朵:“不吃汤饼,怎么这么大的醋味呢……”不顾她涨红了脸色要反驳便咬住了她下唇,做尽想做之事,惬意之至。
青溪里。桓府。
“仪简怎么也来了,你的伤怎么样了?”
桓泌神色微有不悦。
女婿到底是外人。处置沈氏乃是家事,桓泌不愿让外人看了笑话。
“回岳父。小婿已无大碍,因放心不下十一娘,就一道来了。”
他边说边柔情脉脉地看着妻子,桓微面上微热,只做不觉,向上首的母亲与李夫人行了礼。
桓泌今日是专门抽出时间来处理沈氏。除了年纪小的桓萝以外,将家中所有的人都叫来了,桓芷与桓芙也在内。一个面色惶恐,一个却是
冷冷冰冰,只在与长姊见礼时露了些真心的笑意:“长姊。姊夫。”
桓微回了她一笑,同丈夫入了座,不多时,桓时带人押了沈氏进屋。
庐陵是才从宫中被长子请回来的。只模糊知晓沈氏想报复李夫人,被女儿制止,具体经过却是不知。此时见沈氏鬓发乱蓬蓬的,破衣烂衫,右肩更破开一个大洞,衣上血污已凝成黑色。不禁皱眉:“这是怎么回事?怎将人折磨成这样?”
她朝桓时怒喝道:“便是沈氏犯了错,她也是你的庶母。你怎能私自用刑?”
“是,母亲。”桓时跪下行礼,直截了当地将过错揽了。桓微面无表情地起身道:“母亲错怪长兄了。沈氏这一箭,是女儿射的。”
庐陵的怒容僵滞一刻,狠狠瞪她一眼,斥道:“理由?”
“她用匕首挟阿姨做人质,不该杀么?”桓微迎着她盛怒的目光,不卑不亢。
以寄柔为质?
庐陵狐疑地瞥了一眼坐在身旁、垂头缄言的李夫人,面上怒色稍解。
却仍是道:“即便如此,她也是你桓家三书六礼纳进门的妾室,你的阿姨。你就不能用其它办法?”
桓微简直要被母亲这番荒唐的言论气笑了,冷冷道:“恕儿做不到。”行了个礼便自顾坐下。wap.xs74w.com
谢沂侧眸看着妻子娇面上快绷不住的怒色,活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,无声咧唇,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小骗子素来涵养极好,怒不形于色。这世上,能把她气成这副模样的,也就只有大长公主了。
“公主。”
一直怡然饮茶的桓泌忽而放下了茶盏,语气淡淡,“您应知道,下官当日用娶妻的礼仪纳这女人进门是为了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