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了沈玉的话，坐在一旁，等着他们把蛋糕吃完，拿出自己曾经的玩具给他们，然后又静默地站了一会儿才趁着人不注意悄悄上了楼。

没意思。每年的今天，家里总是挤满了人，一年比一年多，他要应付的小客人也越来越多，有的人，他甚至从来没见过。

记事起来，第一次生日聚会，也许还怀着些好奇心，现在，都有些无趣了。

南殊进了房间，拉开了自己的窗帘，下意识地往下望了望。

他的窗户对着就是花园，这个位置，正巧种的是栀子花，打开窗户就能闻到香味。

视线随意扫了扫，扫到一抹熟悉的白色。南殊一怔，花园里的小孩这时也正好往上投来视线，一时间，好像是对视了。

南殊往后退了几步，脑子突然一热，迈了脚步，出了房间，下了楼，偷偷往花园的方向去了。

他找了好一圈，才在一棵小树后找到了人。

小孩儿像是没想到他会下来，神色有些紧张，一张白嫩嫩的小脸突然红了起来。

南殊想了一会儿，问他：“蛋糕……你为什么不要蛋糕？”

小孩儿挪了挪嘴，但不发出一点声音，往后退了几步，踩到一个小土包，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，啪一声坐到了地上。

摔倒的时候，还有些茫然，呆坐在地上。

南殊走上前，将他扶起来，熟练地拍了拍他的衣服，将沾上的泥土拍掉。

他扶弟弟的时候，也会这样。

又问他：“蛋糕，你吃不吃？还有。”

想看他又不好意思看他，小朋友的眼神躲躲散散的，但南殊一直抓着他不放，脸都憋红了，才闷出一句软软的话，“甜的。不喜欢。”

南殊缓了缓，明白了原因，思索道：“那我送你什么好呢。”

他望了望四周，看见白净的栀子花眼前一亮，伸手摘了一朵，递到小朋友的面前。

清新的花香袭来，花瓣上还带着仆人浇水后留下的水珠。

南殊道：“礼物。给你。”

小朋友呆滞了，茫然地接过，茫然地望着他。忽然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忙说道：“啊……礼物。生日。我爸爸帮我送给你了。你……你有没有看到穆棠两个字？”

他的眼睛更亮了，更漂亮了。琥珀色，还真的跟琥珀一样，透亮，干净。

南殊顿了顿，想起自己都是把礼物放到一起，也不怎么细看，他有些答不上来。

果然，见他答不出来。小朋友有些失望。不过，也是在不长的时间内，他忽然道：“你等等我。”

丢下这句话，他拿着花跑了。

又忽然地跑了。

南殊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“阿殊？”耳畔传来一声呼喊，南殊转头一望，正是沈玉，她问道：“你在那里干嘛？不是说回房间休息吗？爸爸在找你哦。”

南殊道：“呃……我在……”

“过来。”沈玉朝他招招手。

南殊拒绝道：“可是我在等人。”

“等谁？”

“木糖。”南殊回答道，想了想，他问：“妈妈，送我的礼物里有木糖这两个字吗？”

“过来。爸爸叫你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走过来，将南殊的手拉上，“我们等下去找找。等爸爸把事情说完，你再过来就是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他话没说完，被沈玉拉着进了屋。

礼物。

南景行叫他没什么事，又是一如既往地让他表演钢琴。

可是等不及了。

他匆匆弹完一首曲子，习以为常地接受大人们的夸赞。

快点儿！

南殊有些不太耐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