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起不敢再看二人。

他挪开视线,见院门半开,便下意识向?内探头,想要尽到侍卫之责积极表现以缓解方才?的尴尬:“殿下,这院中可有情况?不如属下自去探查一番。”

说罢,他便要向?里冲。

越承昀却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子,挡在门前:“里面无事,你照殿下吩咐的去做便好。”

观院内着实悄然?无声,而驸马又是从院中出来?的。燕起也不作他想,木木应了声便转身叫人去租车。

待燕起渐渐走远,薛蕴容一把推开越承昀,向?院内走去。

小院窄小,将阖上?的半边木门推开便可见院中全?景。是以,薛蕴容甫一踏入院中,便瞧见了被绑在椅子上?、背对?着院门的人。

“真?是你?”在看清朔风正脸时,虽早已有了预想与心理准备,但薛蕴容还是不可避免的哑了声。

见到薛蕴容出现在此,朔风有些?惊诧,随后眼底浮现出一丝难堪之色。他想要替郑钰辩解,却因嘴里塞着的破布而难以开口。

薛蕴容扯开朔风嘴中的布团,神?色平静地看着他,可将布团狠狠掷于地上?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怒气。

“公主,此事与侯爷无关,是我妄自揣测,使了些?手段将驸马绑来此地。您别因此事迁怒于侯爷,侯爷什么都不知道!”

朔风在慌乱中絮叨着,避重就轻,一字一句都在竭力为郑钰开脱。然?而在薛蕴容越来?越冷的目光中,他渐渐止了声。

“这人该怎么处理?”越承昀走到薛蕴容身后,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。见薛蕴容咬了咬唇,他又提醒道,“他与蜀中有勾结。”

点到即止。

薛蕴容闭了闭眼,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不能将他带回建康,但也不能?将他关在此处。我母后在城郊有一座小庄子,连兄长……”她顿了顿,面色复杂,“连郑钰也未曾知晓,我看将朔风暂且押入那里为妙。”

顷刻间的称谓变化,却将她的态度尽数显现。

“朔风被我逮住的事,越少人知晓越好。郑钰眼下根本离不开朔风,他早晚会按捺不住,我们?且等着他露出马脚。”

薛蕴容视线落在半空,声音微微有些?颤抖。她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,自己竟会用如此冰冷的语气提及郑钰。

“公主,您不能?这么对?侯爷……”朔风张了张嘴,还欲说什么。

越承昀俯身,眼疾手快地从地上?捡起破布团子,重新塞进朔风嘴里。

“若郑钰比我们?想的要更沉得住气呢?”

忽然?起了阵风,将破败的院门吹得吱呀作响,又将墙角低矮的小树吹得簌簌作响。阵风吹落的叶子被卷入空中,又飘落三人脚边。

薛蕴容盯着这些?叶子,良久终于开口:“府上?不是还有只鸟么。”

直到此刻,她才?恍然?意识到,那只灰鸽的主人是谁。

*

随着景元帝身子一日日见好,宫中的氛围也松快了些?。而这份松快在薛蕴容带着越承昀一道入宫后更是达到了顶峰。

秋眠见二人完好无损地顺利回宫,脸上?写满了喜意。不过,她很快便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:“殿下,少府的女官传了话来?,说金猊炉边残存的粉末确与……”

“又是绯烟萝,是不是?”薛蕴容打断了她。

秋眠一怔,随即点头:“周大人说,若只是鼻烟壶中的少许陀罗花,陛下不至于虚弱至此,可若是在寝殿的安神?香中掺了少许这个,长久以往,陛下的身子只会更虚。到最后,久病缠身,难以根治。”

“他为何会如此恨父皇。”薛蕴容听着秋眠细说,手指攥得越发用力,语气却是恍惚的,“少时,我有的他也有,父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