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次我想看别的。”

前路难行,若当真需要经营,二人同行总比独木强。

况且,薛蕴容想起了十六岁的自己,这桩婚事原先不就是因她的经营而起的么。

想到这,薛蕴容收起女偶,侧头看了眼天色,淡淡道:“还不走么。”

说完也不管越承昀神情,撇下他便往巷口走。

“来了!”

越承昀如梦初醒般收起地上的物件,也来不及整理,就这么挂身上丁零当啷地晃着,急急跟上她的步子。

只是未走几步,便又听到轻斥:“把东西收好,吵得耳朵疼。”

他又匆匆停住脚步,将软架捆好,也来不及放入木盒,就这么紧紧握了一路。

“明日便离开冀州了,你说要替兄长挑酒,到时候可别忘了。”

薛蕴容倏然停住,见越承昀雀跃的模样,渐渐起了玩心。

她好像忽然喜欢上看他失态的模样了。

第18章 第 18 章 “你不会还记着那事?”……

二月十五,洛阳城内。

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前聚满了人,只因洛阳城一年一度、一次半月的醉春节到了。

醉春节,是洛阳官府特设的、让百姓集体品酒的节日。在醉春节期间,酒类一律减价售卖,其中亦包括名酒杜康与洛阳春。

薛蕴容一行人来到洛阳的时候,刚好赶上醉春节的尾巴。酒楼前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。

暖风袭人,身侧是高谈着酒类的喧闹人群。松闻推着小车,越过醉仙楼来来往往的人群,将酒坛一个个运至马车前,秋眠在一旁帮着。摇晃中,酒香从密封的盖子中隐隐溢出,引得二人不住地轻嗅。

“人道洛阳花似锦[1],就连这酒也更醉人。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松闻乐呵着应和,“驸马今日辰时还说呢,洛阳风光好,若是能在此小住,也不算虚度,更是美事一桩了。”

“方才我去取洛阳春酒,酒楼的小倌还说,这洛阳春酒碧如天,味道妙极。”

嗯?洛阳春?秋眠手一顿。

“就这几坛吗?”

她见松闻已停手站在马车旁看着天色,疑惑道。

昨日刚到洛阳,街上人潮汹涌,为便出行,秋眠依令从车马行新租赁了一辆用来运酒。本以为要带回的酒甚多,可怎么如今只有这六坛洛阳春?

“殿下吩咐的,现下只有这六坛洛阳春。其余的,说是先寄存在此处,回程再来取。”松闻摸了摸脑袋,憨笑着解疑。

正说着,熟悉的脚步声已近前。

宽大的袖子挟着风扫过,带着苏合香的香气。薛蕴容面带笑意,俨然心情甚好的模样。见秋眠愣神,笑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殿下今日是有别的去处?”

薛蕴容愣了一瞬,随即便反应过来:“怪我,倒是我忘记说了。”

“除夕宴上,留在建康的外祖父一家都来了,唯独谢寅表哥不在。去岁春时,表哥受父皇之令去了渤海郡任职,没个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,平日里只能书信往来。”

“一年没见谢寅表哥一家,外祖父颇为思念,奈何身体欠佳,长途跋涉不可行。他知晓我要来冀州后,临行前特让我替他老人家见见他们一家,还给年前刚出生的小外甥备了礼。”

秋眠听后恍然。

谢氏一族是殿下母族,祖上有从龙之功,到了近几代才渐渐从重臣位置上退下来。今朝族中子弟入朝为官的更在少数,多是承袭了祖辈的爵位或留在建康任一个闲职。

唯独谢家二郎谢寅是个例外,他从小便显现出惊人的才学,到了及冠后行事更是越发沉稳。原以为景元帝会留他在建康占一个要职,谁知去年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