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说去就是无人谈及他的样貌,崔蘅音百般不情愿,咬着帕子又哭又闹。但无人在意她的想法,崔氏众人欢欢喜喜地送她出嫁了。
新婚当夜,崔蘅音偷偷在袖中藏了把剪子,决计不能叫这莽夫近身,若他生气了,与自己和离最好!
胡思乱想中,盖头被掀开,面前赫然是一张如玉般俊秀的脸,她一下撞入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眸中。
小心挑开盖头,贺引霄一整日为显庄重而紧绷着的面庞有了些许松动:“阿音,我……”
“谁,谁许你这么叫我的?”她挥舞着剪子,眼神却有着飘忽,“你去窗下睡!”
贺引霄眼中笑意更甚,望着面前宛若炸了毛的女郎,从善如流地取了被子铺在窗边小榻上。
她没认出他,但没关系,他们来日方长。^_^这桩他苦心求来的婚事,他必定小心经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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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的后来,某一日,崔蘅音力竭之际向后倒去,迷迷糊糊间抚上他的脸:“你怎么和我之前在佛寺遇见的登徒子有几分相像?”
贺引霄一僵。
好消息:老婆好像认出自己了。
坏消息:她还认为自己是登徒子!
第1章 第 1 章 薛蕴容后悔了。
一夜落雪,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。吴州城内孩童玩雪的玩闹声阵阵,宜阳公主府内却是落针可闻。
青衣女使端着铜盆从内屋出来,看见走近的黄衣身影顿时松了口气,“秋眠姐姐!”
秋眠刚从城外回来,一进清晖院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。注意到青衣女使眼神中的紧张,悄然扫了一圈廊外肃立的几名女使,心下了然,这是公主昨夜又和驸马吵架了。
“殿下虽然看着面冷但待我们一向亲切,你们都是再清楚不过的,与驸马之间的事更是从未波及旁人,你们何必如此紧张?”
“可是,昨夜不一般呐……”青衣女使见秋眠这般淡然,不由焦急地补了一句,“我们都没见过这般阵仗。”
见周围的婢子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,秋眠心沉了下去。示意她们都下去,便兀自掀开了内屋门前的竹帘。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梳妆台上,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静坐在铜镜前,似是发愣。
秋眠进屋便挽起笑容,放轻脚步,从屏风后悄悄绕到薛蕴容身后。
“殿下!”她飞速拍了拍薛蕴容的左肩,凑近她的右边,“我路过颜记买来了你最爱吃的杏花酥。”
以往这一招都能奏效,殿下或多或少会露出笑容,但此刻薛蕴容依旧盯着铜镜,手中把着玉钗,秋眠不免有些慌乱。
“秋眠,我后悔了。”
此话一出,让秋眠心中一惊。
从晋朝开朝起,士族门阀颇深,朝中官员尽数出自大族,资源甚少的寒门子弟几乎没有出头之日。
然而今朝怀正五年,景元帝颁令寒门亦可参与科举,优者可入朝为官。
怀正十六年,景元帝将唯一的女儿宜阳公主下嫁给寒门出身的新科探花。
这探花郎清俊异常、温和有礼,从外貌上看可堪良配,更不必说才情出众、能力过人,据说殿试表现极佳,当即便被被皇帝亲授官职。
可即便皇帝有意消解门阀隔阂,此举却着实惊了不少人。
都言皇帝好谋算,愿将心爱的女儿下嫁。可秋眠作为公主身边的女使知晓,若非公主所愿,这桩婚事也势必成不了。
秋眠看向铜镜,镜中映出一张明艳的脸庞,未施粉黛却唇未点而朱,眼角的泪痣平添了几分娇俏,明明应是个备受宠爱的女郎。
“可殿下说过,从未见过有如那日一般的盛景。”
“但我终归与他道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