妥协与自卑。正因为生于寒门,才懂平民苦难与人情,借了大理寺的位,做个清正好官。可惜清正反被清正误;刚直却不会变通,在某种情况下便成了蠢。

而最后,她从浚县逃走了。

平民疾苦磨难、为了一点糟糠出卖尊严她不愿再看了。

“我曾救过。我尽力了。”周昭越向周空道,“救不起,我也没法子。”

周空却是气极:“可你是一个官!……”

眼见着其中因果要厘不清晰,周昭越与周空陷入争吵,许嘉瑞与阮郁立即充当和事姥。

罗艽虽眼皮打架,却也听得感慨。

可叶青洲侧卧在她身侧,显然面无表情。听飞虫里争执声不休,她抬手熄了这偃甲上的灵力,一脚将其踹下床榻。

“师姐……”再抬眼时,她满脸困倦。

把脸埋在罗艽胸口,小声打了哈欠,“师姐,我困了。”

罗艽望望她,又瞥窗缝外夜色,被感染似的,竟也跟着捂嘴,打一个哈欠。“都这么晚了呀……”她低声喃喃。

“嗯。好晚了。”叶青洲拉着她躺下,半眯着眼,催促道,“睡吧,睡吧。”

罗艽应好。

夜风撞窗送爽。

半盏茶后。

罗艽睡意已沉,却只占了半个枕头。

稀薄的月色照亮她半张面庞,在眼睫上宕一圈盈盈光。

而她身侧。

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亮在夜色里,炯炯灼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