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艽翻身下马。

遇上阮郁,她直言铁器丢了。阮郁笑着白她一眼,反而被叶青洲狠瞪。

周空趴在马背上,看着面前几位救命人,还有些不明所以。

直至见到周昭越,执手泪眼问询几句,才一副刚晓得今夕何年的恍然模样。

“血树暂时不会追来了。我们还能再歇一个晚上。”

得许嘉瑞这话,她们才松一口气。

其她四人倒也还好,可周空、周昭越显然是再不合眼就要驾鹤西去的模样。

是故许嘉瑞此言,也在为她们考虑。

许嘉瑞又道:“保险起见,这几日还歇在原处。但用阿郁的偃甲兵护在外头。”

几人纷纷点头:“行。”

她们回去客栈,周昭越土着脸去买了些吃食。她兜儿里没几个铜板,只当了些随身缀饰,又怕被认出太多,一来一回,还被黑心掌眼坑了。

时日又晚,食肆没几样能吃的。她掐着价买了些填肚子的,到最后,只糕点还算精致。

锦衣玉食的长公主少帝,如今只能吃一些粗食。但毕竟饿极,周空逮着什么吃什么,笑嘻嘻向周昭越道谢。

阮郁和许嘉瑞有些看不下去,又去买了许多。

她们许久不吃这些烟火物了,买来买去,大手大脚散财,搬回客栈时,竟直教周空吃得反胃。

许嘉瑞有些尴尬。

她于是也拉着叶青洲,进了她那间天字一号房。“吃点、吃点。一起吃点儿。”许嘉瑞讪讪地笑,“啊,让你的罗师姐也来啊”

罗艽被叶青洲召去时,房内阮郁正把玩着她那偃甲。她的偃甲极神奇,分明一座能坐三五人的大江舫,缩起时,竟只成了袖里一枚拳头大的小木球。

罗艽向她问询几句,阮郁笔划一下,教课一样地答。

周昭越陪周空去洗了把脸,又将发束好,走来与她们寒暄。聊到方才死里逃生,聊到周昭越代为行刑。

“几日未合眼了,总是逃亡。即便夜深人静下,亦睡不着。”周空望向周昭越,叹气,“我以为你……”于是两人小别胜新婚地脉脉几道。

哗。

许嘉瑞忽灭了挂壁烛灯。

偌大房间顷刻陷入黑暗。

几人惊异,唯阮郁扶了额,像是早有意料。果不其然,便看许嘉瑞挥一挥手,在摆满吃食的圆桌上燃几只莹莹烛火,满面春风地道:“好像篝火晚宴!我此生期愿,就是与五六好友吃一场篝火晚宴!”

“来吧,来吧!无需客气。”许嘉瑞呵呵笑,推着其余几人围案而坐。

厅堂圆案,烛火忽明忽暗。

阮郁最先坐下,叶青洲其次。叶青洲抬了眸,看向罗艽时,一双眼比星子都亮。

许嘉瑞揶揄一笑,罗艽也没觉得羞赧或不好意思,径直抬步,坐去叶青洲身边,贴得好近。

阮郁取来梅子酒和桂花酿,六人一推杯一换盏,胡扯几句,话茬飘飘忽忽,毫无意外地又回到了清都生死、活死人之上。

对此周空钻研许多,到底只从野史里捡来一句,“听闻,活死人要偿夙愿,方罢休。不……或说,才能逐渐削其攻击性。我还听闻,三清的幻心术对它也无甚用处。”

罗艽给自己灌一口梅子酒,“幻心术,幻心术。它得有心,我才能幻哇。”

许嘉瑞插话道:“我是听闻,漠江城的东西还是要回到漠江城去探。曾经罗刹三煞,其一有一位使骨笛的,本有办法驱使蛊虫。罗师姐,你与她熟悉么?”

阮郁轻声问:“骨笛?蛊笛?”

时隔久远,罗艽也有些记不清楚。“啊……大差不差吧。”又向许嘉瑞道,“你说的应当是长庚。不过我记得……她与另一位叫风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