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洲道:“必然会有。那周怀元身边的无妄国师,不就也是兰芥州的人?”

唐忆:“不。无妄国师是‘金乌’一脉的人,你斩杀的无为大师,是‘鲲鹏’一脉的住持。这两脉势同水火,只可惜……在对付你这件事上,她们大概要同仇敌忾了。”

叶青洲冷冷道:“所以,你现在也要与她们统一战线?”

唐忆摇摇头,“青洲,我知道那人不是你杀的。说来,那方檑不知底细,如今想来,大抵不会简单。”

却又笑了,“只是眼下,只要没找出真凶,就需要有人去明面上受罪。”

叶青洲嗤了一声。

唐忆于是眸光潋滟,恍若关切。“就算她们要你一命抵一命,亦师出无名。只可惜……”

叶青洲:“直说。”

唐忆:“只可惜要陷害你的人,并不打算只让你背这一条人命。”

叶青洲神色一滞。

“知道清都盛传的乌衣鬼吗?劫掠男童,偶尔也杀去几条性命。”唐忆再道,“而那方檑死在你寝居门前那模样……尸首分离,一刃穿心,如此凄惨死相手法残忍,正如在清都行凶的乌衣鬼。”

“以上仅是我发现的,但我觉着,我不会是唯一一个将你与乌衣鬼联系去一起的人。必然会有人于此大做文章,我便想,似乎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。”

“思来想去、想来思去,也只有一个招儿。”

“那就是将你软禁于风仪门中,自证清白。待有了些时日,谣言方不攻自破。”

莫须有的事情,缘何要自证清白?

几乎是下意识,叶青洲想到百年以前,罗艽红着眼与自己说的这句话。

唐忆也读出叶青洲眸中杀意,便清脆笑了两声。“啊,是了。百年前,你那位被陆离辛缠上的好师姐,是不是也是如此被囚于三清山……七七四十九日?那你便也……”

叶青洲本要出言打断,可开了口,却陡然咳了起来。

毒性作用下,鲜红的血隐隐发黑,沿着唇角落下。

半晌,叶青洲收了气,只哑声道:“你是不是早就在等这一天?”

唐忆不置可否,面上不屑,语气却柔和得紧。“青洲,躲在风仪门内吧。这次由我来护你。”

叶青洲啐出一口淤血。“惺惺作态。”

血色落在皎白衣襟上,好似一株雪中殷梅于凛冬绽放。

叶青洲于剑于气体质绝佳,唯独对毒多欠抵御之力。

这本是只有亲近者才知道的事情。

而此刻作为叶青洲百年前在风仪门极亲近的好友唐忆倏尔冷了神色。

“老实点儿吧。”

唐忆走近几步,目光落在叶青洲的衣襟上,眼底神色晦暗不明,“你那小蕉确有奇质,于剑于心造诣绝尘。可单看体能,亦不过一介凡胎。倘若真和什么灵力深厚的大能硬碰硬,只是死路一条。”

唐忆观察着叶青洲神情,直至从她眸中瞧见一分恨意,才又弯眼笑道,“想让她安宁,你最好照我说的做。”

叶青洲闻言,冷不丁笑了笑。

她眸中讽刺,嘴角亦扬起一个讥诮的笑。“唐忆,你还是一如既往地……”

“倒人胃口。”

*

天色渐晚,风仪门中流言蜚语更甚。

罗艽不堪其扰,行向无人的书堂,抽出归尘剑,御剑至清都皇城。

而几刻钟前在三千石阶上隐隐作起的阴风,终于在罗艽落于皇城时化作细密雨点,落得瓢泼倾盆。

周围皆是四处躲雨的人,可罗艽早没了避雨的心思,只收起剑,忡忡行向皇城里。

却在皇城正门口便被拦下。

这些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