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晚上,我终于见到了久别三十多天的文昭,那个承诺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男人。
真的是久别,我没有夸张,对我们来说,这三十多天,或许比别人的一生都要漫长。
也因为这期间发生的事太过惨烈,这三十多天的变故,后来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我们半生的命运。
当监管我的警员带着他出现在这间特殊病房的门口时,我没有太多惊讶。我知道,他一定会来,就算我不让冯远传话,他也会来见我。因为有些事,他还没找我问清楚。
他来的时候,我正坐在床上,透过镶了铁栏杆的玻璃窗,看着月光下的庭院。已经是九月末了,今年的秋天好像来得特别快,就像我们面目全非的爱情,仿佛一夜之间,便是夜凉如水,冷寒入骨。
我们沉默地对视,警员悄然离开。他踏着夜色而来,不是为了浪漫,而是不想引人注目。
我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他,一个多月过去了,他恢复得不错,衣着光鲜,高大挺拔,怎么看都不像曾经被人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的样子。
相比之下,我这个行凶者,倒更像是受害人。
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你还好吗?”
我望着他,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:“你看到了,还活着。我得感谢你,如果不是你鼓励我多做运动,给我请了私人教练,还帮我报了泰拳课程,我不会逃过这一劫。你说得对,女孩子也应该练好力气,学会一种实战性强的搏击运动,不是为了取悦谁,而是关键的时候,真能救命。”
我的话没有半点讽刺的意思,所有的事都已盖棺定论,言语上的攻击,又有什么意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