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,但在我印象中,文惠的丈夫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,话不多却精明干练的男人,算不上英俊,但是很端正,配上四平八稳的气质,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静、理性、专业。或许,这也是让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原因之一。
他看到我有些惊讶,“小夏,你憔悴了很多。”
我摞了摞头发,干笑一声,“在这种地方,没人会不憔悴。”
当然,凌靖是例外。可惜,我没有亲人在外帮我打点,自然没那么好的待遇。我知道我的样子很糟糕,这七天,对我来说漫长得就像七个月……不对,是七年,七十年,七个世纪。
他盯着我嘴角的瘀青,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?”
“老犯人,不对,应该说犯罪嫌疑人,可是我们在这里不这么说。她们欺负、调教新人,这种事你应该听说过。没关系,我还顶得住。”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打开公事包,拿出材料,“我真的没想到,你跟文昭会弄成这样。当初金童玉女似的一对,唉……”
我笑了一声,嘴里苦涩,“还是说说我的案子吧,我等了你七天,冯律师。”
文惠的丈夫叫冯远,我们吃饭的时候,每每开起玩笑,我总是这样叫他,还说哪天我要是犯了事,一定请他帮我打官司。没想到,这一天真的来了。
他托了托眼镜,“我早就应该来看你,只是……被一些事耽搁了。”
我点点头,“可不可以先帮我办取保候审?我应该符合取保候审的条件,是不是?请你帮我申请,先让我出去,我还有其他事要做。”
小柔的事还没有一个结果,我不能就这么坐牢。
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,“小夏,办不了。”
我惊讶地看着他,“为什么?”
“文昭的伤情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,鉴定结果是重伤,一只眼睛可能会失明。这是很严重的刑事案,鉴于案件的情况,让你取保候审或许会对社会和他人造成危害,就算我去申请,也不会被批准。”
我如遭雷击,喃喃地说:“怎么可能?哪有那么严重?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,怎么会一只眼睛失明?”
冯远叹了口气,“是不是重伤,是鉴定报告说了算,不是我们说了算。我看过公安那边的材料,警察在现场找到的灯柱形状跟文昭手臂上的伤口吻合,另外一端的金属角片跟你手上的伤口也吻合,上面有你的血迹和指纹,他们还在现场找到一把水果刀,上面也有你的指纹,加上证人的证言,受害人的笔录,情况对你很不利。小夏,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,如果检察院提起公诉,他们可能会告你故意杀人未遂致人重伤。”
我空洞地看着他,“跟故意伤人,有什么区别?”
“量刑会更重,如果罪名成立,判刑的起点可以是十年以上。”
我干枯地笑了一声,不过七八天的光景,我的生活,我的前途,我的未来,我整个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“动机呢?告我故意杀人,总要有动机。他们敢不敢把我杀人的动机说出来?还有,我妹妹那个案子,我向办案的警察局提供了新的证据。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现在怎么样了?”
这个精明的律师沉默地看着我,满脸遗憾,“小夏,你跟你妹妹的事,这是两个案子,不能成为帮你脱罪的理由。还有,你说的那些证据……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那家警察局,不会有人记得你,不会有你的询问笔录,不会有你所谓的证据,什么都没有。”我像一只迷途在航线中的呆雁,傻傻地看着他,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,反应过来之后,慌乱地说:“怎么会没有?我还拿了警察给我的收据,那张收据可以证明我曾经在那家警察局提交过证据,怎么会没有?”
他叹了口气,“小夏,你被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