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手骨在男人的脚下一寸寸断裂的声音。

灵魂抽离般的痛!

我又一次遗忘了自己的底线,找不到它到底在哪儿,或者它根本就宽泛得无边无际。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,慢一些,慢一些,再慢一些……

然而时间是无涯的,它不会因为你的忍耐和祈祷而走得更快,当你在无尽的煎熬中以为地老天荒的时候,只有身上的男人和肉体被生生撬开的灼痛是真实的。

某个瞬间,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?所以谁都不在乎了?因为我是一个微不足道没有人在乎的人,他才这样为所欲为?是这样吗?

我不想死,过去那几年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,闭上眼睛,明天的太阳又是新的。只要不死,断掉的骨头会长起来,被酒精腐蚀的胃会好起来,吃几个耳光也不算什么。

有时候一个人活着,也就这么点卑微的要求,只是不想死,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。可是活着这么难,死会不会容易一点?

这么想的时候,我心中竟然没有悲伤。

如果生命只到这里,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过去我从不知道解脱是什么,可是此刻的我,却对往日的苦难有了明晰的顿悟:原来解脱这样容易,只要关掉那个开关,一切戛然而止,楚夏的世界就永远安静了。

可是,真的就这样了吗?

我在一片混沌中努力地睁开眼,好像看到了久别的亲人在时光的尽头向我招手。隔着奈何忘川,生死两端,我不知道他们那么急切召唤的手势,是在叫我回来?还是唤我过去?

光影交叠中,眼前的景象倒带一般呼啦啦飞转,我好像回到了奶奶那间红砖乌瓦的小平房,院子里那棵又高又大的老槐树,放在门口的白色球鞋,树下的藤椅和石头桌子,一切都是过去的样子,什么都不曾改变,一如最初。

我在梦里笑了,这才是我真正的家。

有一个人站在苍翠的槐树下,安静而悠远地望着我,琥珀色的黄昏,树影婆娑,那人对着我粲然一笑,电光石火间,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,只有那抹微笑是鲜亮的。

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,我隔着时空伸出手,站在风中呢喃着自己都听不到话,呜咽如诉,只是说不出口,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
那个声音却在冥冥中对我说,承诺是我们不能退缩的勇气,是吗?

我看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,竟是哭着笑了出来,“是的,承诺是不能退缩的勇气……我答应过你的,我不会忘。”

我睁开眼睛,看到窗外的阳光和凌靖的脸,雨终于停了。我们对视了三秒,他别开脸,从身后将我扶起来,把杯子递到我嘴边,“小夏,先喝点东西。”

“我不想……咳!”话没说完,我就冲着杯子咳嗽了一声。

我赶紧捂住嘴,却看到杯子里的液体是红色的,还有几丝血浆一样粘稠的质感。

我从小就不喜欢红色的饮料,感觉像喝生血,有点嫌恶地推开杯子,“番茄汁吗?我不想喝,你拿走。”

在身后半拥着我的凌靖,却颤抖着手一松,杯子直落下去,红色的液体洒在白色的地毯上,像开了一朵妖娆的花。

他紧抓着我的肩膀,将我慢慢转过去,转身的那一刻,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惊痛。

我的心也跟着一惊,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唇角,红色的,仿佛不敢相信,求证似的看着他,“是血?我吐的?”

他眼里的惊骇就是答案。

我看着指尖上的那抹血,还是无法相信,喃喃自语道:“怎么可能?”

怎么不可能!

第二口鲜血咯出来的时候,呛在了凌靖的白T恤上,我只能勉强用手捂住嘴。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我,我弓着身子,被他紧拥着无法呼吸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