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如同见到了救星,“恕一,救命!你堂哥要杀了我,快救救我。”

他太没人性了,居然看了看手表,慢条斯理地说:“堂哥,还有十分钟开会,别玩闹得忘了时间。”然后就丢下我不管了。

一路胆战心惊,被韩棠扛到了后花园,那儿有一个小型游泳池。

明白了他的意图,我淡定了,对扛着我的人说:“我建议你,最好不要这样做。”

“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
“哥哥,你忘了,我不会游泳啊。”

“记得……”他笑得有点开心,“可是,我会啊。”

明白了他的意思,我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他,“别……我刚做完运动,浑身都是汗,你就这么把我扔下去,我会抽筋,会生病,我会死的。”

“这个你不用担心,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,不会让你死掉。”

他说着就扒开我的手脚,把我扔了下去。

本来只是一个玩笑,可是韩棠忘了,刚做完运动的人免疫力都比较低,加上我之前就有点感冒,凉水一泡,结果一发不可收拾,整整烧了三天,眼睛都烧红了。

韩棠叫人填了后院的泳池,在床边陪了我三天,大概每隔半个小时就探探我的鼻息,好像真的怕我就这么一睡不醒,尽管他给我请来的那个最好的医生一再向他保证我死不了,他还是不放心。

这件事告诉我们,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,就算死不了人,也会吓死人。

可是,吓人的又何止这一件?在最后这一年中,韩家前后发生了几件大事。

首先,恕一迅速恋爱,又迅速失恋了。我一直觉得恕一此人与众不同,没想到他谈个恋爱也比别人传奇。

他爱上了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,可是人家不爱他。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,交给了乡下的父母,自己一个人去找孩子的父亲。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,两个人居然双双横尸街头。

恕一替他们收了尸,把那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从乡下接过来抚养。据说,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妓女,而父亲是一个底层毒贩。

韩棠三言两语跟我叙述完这个本该惊心动魄的故事,我整整愣了一分钟。

在那一刻,我心里涌起一种非常阴暗的情绪,结局太过悲惨,而时间太过吻合,想起唐晚死时,恕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,某些不好的想法挡都挡不住。

我忍不住问韩棠,“你觉得,那两个人的死……跟恕一有没有关系?”

他明显怔了一下,沉思片刻,“应该不会,恕一不是那种人。我昨天刚见过他,他真的很伤心。”

也就是说,其实韩棠也不是很确定。

他帮我把碗筷摆好,平淡地说:“别想这么多了,这件事应该跟恕一无关。贩毒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,不过的确来钱快,才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。”

我抬起头看着他,动了动嘴唇,欲言又止。

他瞬间明白了什么,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我知道底线在哪儿,有些东西我过去都不碰,以后更不会碰。”

我在心里叹气,我相信他的承诺,可是这个世界太过变幻莫测,我怕某些人、某些事、某些现实,会逼得他身不由己。

不管内情究竟如何,至少我用眼睛看到的是,恕一这次真的很伤情,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。

不知道是不是跟韩棠在一起待久了,我变得有点多疑。越是精明的人考虑得越全面,心里的弯弯绕绕太多,容易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。

几个月之后,又传来一个噩耗,韩棠在加拿大的母亲病危。他接到病危通知立刻赶了过去,也只看到了老人最后一面。

我以为他会要我去参加他母亲的葬礼,可是他什么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