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君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,听话地进去了。

唐尚书自数月前便卧病在床,已经许久未见外人,更别说是越青君,如今躺在床上,已是形销骨立,明眼人都知道,不过就这几日了。

如今二人相见,互相对视一眼,却都已物是人非。

“唐尚书可有什么心愿?”天子开口,一诺千金,若唐尚书能抓住机会,未必不能为后嗣留下余泽。

然而唐尚书略知天子性情,又知子孙平庸,留在京城反而不好,不如回到家乡,尚能安稳度日。

“老臣将死,陛下可否为臣解惑?”唐尚书虚弱地问,“您究竟是卫无瑕,还是越青君?”

直呼天子名讳,实在冒犯,若越青君愿意,大可以治唐尚书一个不敬之罪。

不过越青君没那么无聊。

“尚书以为呢?”越青君卖着关子,倒不是刻意拿乔,而是觉得无趣,因而连应付也懒怠。

自越青君登基后,他的身份一直都是薛定谔的状态。

有人认为他是卫无瑕,有人认为他不是,有人认为二人是同一人,有人认为是双生子,还有人认为卫无瑕不是卫国皇子,而是从二十几年前就被人在暗中设下的阴谋,众说纷纭,无一定论。

而越青君也从不在意旁人的任何猜测,对于向他人解释,给自己的身份一个定论也不感兴趣。

而他的避而不提,却让别人以为此乃要事秘闻,因而讳莫如深,寻常时候也不敢提起。

此时唐尚书问出,也着实废了不少勇气,听到越青君的话,见对方不正面回答的态度,方才的勇气也就一吹而散,再难聚起。

“老臣明白了……”

明白什么?越青君思虑片刻,却也无意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