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青君静静看了看她,片刻后开口道:“母后。”
太后轻扯了下唇角,“难为你,如今竟还愿意叫哀家一句母后,哀家都要以为,你恨不得喊我为毒妇。”
说话这般不客气,显然是要撕破脸,不顾什么颜面了。
“人证物证俱全,皇帝想治罪哀家,想必已经想了许久,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反应。”
越青君听见太后这番话,面上仍不见半分恼怒,面上神色平静,好似这些时日的不得见与禁足都不存在一般。
“母后心思缜密,我想,即便猛虎一事上有什么证据,也不过是片面之言,无法说服外界。”越青君笑了笑道,丝毫没有无法借此将太后定罪的困扰与怒气。
见他如今竟然还笑得出来,太后都不由有一瞬间恍神。
然而与越青君不同,此时的太后心中却并不轻松。
这些时日虽未对她有任何定罪与处置,但仅仅是禁足,不许他人探望,也已经足够让她失了颜面,损失太后威仪。
几日的幽禁,无法让太后有实际上的损失,然而心理上造成的压力与紧逼却半点也不少。
如今太后面上看着仍如往常般镇定,情绪却早已经压抑许久,亟待爆发。
她缓缓深吸一口气,方才闭了闭眼睛道:“既然皇帝都认定是哀家所为,那便算是吧,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哀家?”
“先帝陵寝尚未关闭,哀家不如直接撞死在先帝陵寝中,只说哀家思念先帝,自愿追随而去,也省了皇帝许多功夫。”
字字句句,皆带嘲讽。
越青君闻言,望着他半晌,缓缓一叹道:“母后何至于此。”
他垂眸望着腕上念珠,“母后出身显贵,自幼读书明理,聪慧过人,会变成如今这样,也是皇宫害人。”
“我知一切并非母后心中所愿,母后本性也绝非如今这般。”
“只是造化弄人,才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境地。”
事到如今,越青君对太后竟还是这般宽容的态度,摆明若是太后愿意退让,他也会当那日之事是个意外,不仅不会计较,还会向太后致歉。
如此态度,不愧他宽仁之名。
“先太子养于母后膝下二十余年,母后对他情深义重,难以忘怀,实属人之常情。”越青君开始说着像真心之言的鬼话。
才第一句,就成功让太后皱起了眉,面上露出明显的不悦。
越青君恍若未觉,继续说道:“先太子走后,母后更是日日怀念,一心只盼着璋儿能够继承大统,得到先太子失去的一切。”
太后原本都想好了今日见到越青君要如何伶牙俐齿,舌战群儒,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会有眼前这般情景,她张了张嘴,却觉得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。
“这些,朕都能体谅。”越青君来了一句。
太后心胸难得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,谁要你体谅?!谁稀罕你体谅?你想体谅个什么东西?!
“当初母后认我为子,我本就受了母后恩惠,这份情,无论如何也该还。”越青君还在说。
“只是,无瑕愿意为此让出帝位,却无法眼睁睁看着无能之辈结束我卫氏江山。”
因此,纵然会背信弃义,名声受损,他也要做这个罪人。
说到最后,语气中的温软已经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属于天子的强硬。
太后冷笑,“未登基时,为了皇位能够付出一切,登基后,倒是觉得自己做了天子,天下尽在手中,就能决定他人命运了。”
除了冷笑讽刺,太后心中更是觉得眼前之人冠冕堂皇,虚伪至极。
越青君没什么反应,真圣人尚且还会被人讨厌,何况他这个假圣人,能够糊弄住绝大部分人,维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