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有雀,羽色如霜,绕枝三匝,不落谁掌。
君笑曰掌控,妾却悄收网。
最是痴心难放,明知你我,皆在他人掌上。《笼心》
房中灯火半熄,银纱轻摇,红榻之上,两人静静对躺。
她松开发簪,云鬓斜落,一缕发丝垂至唇边。银纱羽衣未褪,锁骨之下雪肤若隐若现,呼吸间,衣襟微动。
他仍压著她,一手支撑于她肩侧,未曾立即起身。掌心贴著的是细致软榻,眼前映入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。
她不语,仅轻哼一声,往旁一翻。银衣轻扬,她侧躺入榻,一臂曲起,支在鬓侧,眼尾扫过他。
他亦转身,与她隔枕而望,眼神对上,无人眨眼。
红烛一寸寸燃,烛泪垂落,气氛缓缓沈下。
她忽地轻哼一曲,声线低而绵长,字句未起,已叫人心头微乱。她唱得极轻,却极近,声音贴著他耳边游移。
笼中有雀,羽色如霜,绕枝三匝,不落谁掌。
君笑曰掌控,妾却悄收网。
最是痴心难放,明知你我,皆在他人掌上。
他望著她唇瓣翕动,那双唇,形状极美,带著丝丝润泽的光。她唱一句,唇动一下,他喉头便忍不住微滚。
目光滑过她眉眼、鼻尖,再落至锁骨微陷处
灯光映照下,那里像沾了月色,泛著淡淡银光。
他想收回视线,却发现自己早已将手搭上了她的腰。
她没有阻止,只是缓缓伸出一根手指,勾过他掌心。
那一下极轻,却像羽毛撩过心尖。
他低声吐息,眼中多了一丝暗色,像要压下什么,又像要放纵什么。
她眼角轻挑,没闪没避,反而将手往他肩上一搭,指尖落在他衣领边缘,轻轻一扣。
他动了,手腕一旋,将她压入臂弯。
她也不闪不退,只抬眼直视他,唇角勾出一抹笑。
气息交缠,刚欲更近
「碰!」
外头忽然传来巨响,两人同时一顿,视线一齐往门外看去。
窗帘微颤,风声夹杂几道惊呼。
他与她对视片刻,像在确认彼此神色,谁都未多言,便一前一后起身,穿好衣裳。
门扉启开,一夜温火尚未熄,却已有杀意透入。
他们并肩踏出房门。
红灯笼摇摇欲坠,远处走廊尽头,已有官差封锁现场,几名客人站在门外,面色惊惶。
店小二手足无措地向每间房说明:「实在抱歉,今夜有命案发生,暂封客栈三日。为查清行踪,还请各位配合暂留,稍后会由官差登记姓名与身分……」
话音未落,那官差已走至他们面前。
「你们两位,通名报姓。」
他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,随即转头,道:「林翌。」
她眉梢轻挑,不急不慢地道:「祁月。」
官差点头:「夫妻二人同房是吧?」
两人不语,仅齐齐颔首。
彼此的眼神,在灯光下交错一瞬。
像在说:「这局,继续演。」
第3章 第三章|长恨歌
桃花落尽谁人顾?银烛犹寒不见书。
说是长情偏似梦,一腔深意唤无徒。
他说君心似我心,我笑此话最无凭。《长恨歌》
灯火微熄,夜色将窗棱模糊成柔影。
他靠在床边,抚著衣襟最上那颗扣子,声音低哑:「要不要……先好好睡一觉?」
她抬眸看他,眼尾还泛著一点未散的笑,像是刚才那场动作戏还留在唇角。
没说话,只轻轻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