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姬,这一次,你要的‘因果’是什么?”
弥勒佛笑道:“‘因果’种在韩国夫人的心中,我怎么知道它是什么?只能等待‘果’成熟,才知道它是什么了。”
“你有办法让国师和狮火回来吗?”
“没有。所以,我要愁眉苦脸一段时间。”弥勒佛笑道。
元曜冷汗。
离奴听见白姬回来了,一溜烟跑了过来,哭道:“主人,离奴掉了好多猫毛。这可怎么办?”
白姬蹲下,摸了摸黑猫的头,道:“没关系。反正快夏天了,没有毛,更凉快。”
离奴想了想,哭得更厉害了,“虽然夏天是凉快了,但是冬天会更冷。”
弥勒佛笑道: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”
“呜呜--”离奴含泪跑了。
不一会儿,后院传来离奴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声。
元曜堵了耳朵,埋怨白姬,“你就不能安慰一下离奴老弟,说它的毛会长出来吗?”
白姬飘入里间,“我安慰离奴,谁安慰我呢?啊啊,不知道为什么,听见离奴的哭声,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。”
元曜大声道:“请不要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。”
白姬坐在里间翻了一下午的古卷,难得的少言寡语。因为弥勒佛的笑脸面具遮挡着,元曜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离奴哭了一下午,自怨自艾,无心做饭。元曜只好去西市买了两斤毕罗,半斤香鱼干,当做三人的晚饭。
弦月东升,桃瓣纷飞,白姬戴着弥勒佛面具站在后院,静静地望着天边的弦月。如猫爪般的金色弦月渐渐染上一抹红晕,仿佛浸泡在鲜血之中。
弥勒佛笑脸之下,白姬喃喃道:“啊,‘因果’开始了。”
第八章 马球
仲春时节,正是洛阳牡丹花盛开的时候,按照往年的惯例,武太后会移驾去洛阳的上阳宫小住,参加各种牡丹花会,一直住到夏天才回长安。可是,今年,因为妖鬼作祟,洛阳之行无法成行。
大明宫是大唐帝国权力的中心,权势场有如修罗道,行走其中,必定铺血尸为路,筑白骨为阶,一路走下去,左边辉煌,右边苍凉。大明宫中妖鬼伏聚,冤魂徘徊,常常发生妖鬼作祟的事情。
这一次,在大明宫中作祟的妖鬼是韩国夫人。
每天夜里,韩国夫人出现时,会有一大片黑色的牡丹花盛开,灰烬般的颜色仿如死亡,妖异而狰狞。
黑牡丹怒放如地狱之火,在武后居住的紫宸殿外肆虐地蔓延,它们缠绕着台阶,廊柱,瓦檐。在随风摇曳的黑色花火中,韩国夫人喋喋地狂笑:“哈哈,哈哈哈--”
但是,一旦进入殿中,牡丹花立刻化作飞灰,烟消云散。--光臧的八道金符结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,保护着紫宸殿。
韩国夫人无法进入紫宸殿,只能绕着宫殿打转,她幽幽地道:“妹妹,你出来,姐姐很想见你。”
“姨妈,毒药好苦,太液池底好冷……”韩国夫人穿的牡丹衣上传来怨恨的声音。
一连数夜,武后在紫宸殿中闭门不出。
韩国夫人慑于光臧的金符,无法进去,夜夜在外面徘徊,天亮才隐去。
武后惊惧交加,难以安枕。
宫人们也陷入了恐慌。
武后派遣金吾卫在紫宸殿外守夜,金甲武士十步一人,佩刀横剑,彻夜守护。黑色的牡丹花倒是没有了,但还是能够听见韩国夫人阴冷而哀怨的呼唤。
武后又找来光臧的两名弟子驱鬼祓邪,黑色的牡丹花中汩汩地流出鲜血,撕心裂肺的鬼泣声响彻了大明宫。最后,两名小道士昏死在花丛中。韩国夫人还是夜夜来紫宸殿外徘徊,哀怨地哭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