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紧紧掐着手机,不知何时来的一条短信,“你会为你的行为后悔”。还是那么狂妄的口气,仿佛笃定了她会回去求他的恩施,他真高看她了,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想咬住自己的舌尖后悔了,以后不过是眼不见心不疼地挨着。

眼光扫到下面一条已读过的短信,“许幻,我已经订婚。一个月的时间也许太快,但相比十几年的无果而终,未必就是冒险。祝福你们的感情山高水长。”

眼泪还是掉下来,过去多少年不流的泪好像就是为了今天的积蓄。

略有萧瑟的街头,顾许幻抱着肩伏在膝盖上无声痛哭,中午吃饭时收到短信本来还想和裴中恺商量送鲁蘅什么礼物,眨眼就是这样的曲终人散。

鲁蘅,你说的果然没错,十几年又如何,时间怎么能代表感情就是山高水长,情深意远,照样会是现实前的屈膝。你不知道我也不信时间的,和裴中恺可以在陌生人的情况下做出最亲密的行为,却在逐渐熟稔的习惯中矛盾丛丛。

享受爱情的甜蜜,却时刻提防爱情的荆棘。或许他也是很爱我的,如果爱只是以牺牲一个人的尊严来成全,我会更珍惜来之不易的自尊。你的尊严是放弃等待的煎熬,我的自尊是苦守平等的自由。爱情中谁不比谁更伟大,谁不比谁更卑微。

小职员诧异地看名义是总监、实则比老板还厉害的裴中恺脸色铁青一脚踢翻一只凳子,行为近乎粗鲁,小心翼翼扶起凳子,汇报工作后抽身而退。

裴中恺把签字笔扔到桌子上,扯松领带,解开衬衫上端的两颗扣子。

合伙人靠着门双手绑在胸前,“裴总监,有事烦?”

“唐生,你有事说话,没事我没心情招待你。”裴中恺满脸不耐烦。

唐生却不理晃着身体进来,“有人说你屋子里的凳子今天至少倒地两次,我来看看到底哪些不长眼的家伙给老大配了质量这么次的家具。”

“那你正好拖走,省得我看着心烦。”

“哈,那我得坐上去检验检验。”唐生撇腿坐过去,“感觉还好嘛,噢,是有点儿晃,不过转椅不晃也就不对了。”

“拿我穷开心是吧!”裴中恺手作势敲一下桌子。

“我拿你开心不自己找涮吗?是正事情,你没听到刚才打雷了吗?春雷阵阵,我是说我们是不是最近也得敲敲重锤激起一片惊雷听听。”唐生把手里几页材料扔给裴中恺。

“你有什么内幕?”

“有几宗大案子,一个是钢厂的,一个是汽车,这几个案子我们都有经验,做起来肯定顺手,就是现在了解不到更核心的情况,你若是为没活干烦,我算帮了你了,若是为女人烦,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唐生说完笑嘻嘻地走,身后又是凳子倒地的声音。看来是为女人烦啦。

裴中恺看几眼资料,然后拿电话拨一个电话号码。

“喂。”

“鲁蘅,是我,裴中恺,方便讲话吗?”

“送礼吗?怎么不方便,先说说多大的红包。”鲁蘅那边依然是娇俏的声调。

“什么红包,你又不结婚,哪来红包,你不会告诉我是孩子满月吧。”和鲁蘅说话总可以自在些,也是和顾许幻的不同,话出口前也不必思量。

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,许幻没告诉你吗?如果没有,就郑重告诉你我订婚了,七月份结婚,一定备好大礼。”

裴中恺脑袋被冲击得嗡嗡地,动作这么快,有心问鲁蘅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,又怕引起不快,打了哈哈说一定备。

鲁蘅不依不饶,说裴中恺要将顾许幻的一起备了,谁让他比顾许幻有钱。

裴中恺冷笑,“那你得问问她愿不愿意。”

“这有什么不愿意的,有人出钱难道是坏事?我就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