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宁真成亲的是我,他是我媳妇儿,我如今健在,他替哪个守灵?”
李母当他开玩笑,苍白着脸道:“那时是你代替你兄长拜堂成的亲,不做数的。”
李铮挑眉:“可婚书作数啊,我已与他结契,律法上说得清清楚楚,毁坏他人婚姻者,杖五十拘三月罚三百纹银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父瞠目结舌,“你是如何与他结的契?”
李铮讥笑道:“你们若是给他落籍,也轮不到我了,不知你们娶人进门却拖着户籍不落是何居心,莫不是还想给李长远娶女人生孩子,将宁真用完便丢吧?”
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,可看到大儿子情况好转后,李母改了想法,决定让宁真做正房。
想到长远死前还不停跟她说夜里常听到淫声,李母还不信,觉得长远污蔑人,没成想竟是真的。
李母红了眼睛斥责道:“不要脸的东西,你与你嫂子通奸多久了?”
“我与宁真步步皆是在老天眼下走的,迎亲拜天地拜父母掀盖头喝合卺酒,哪一样不是按着规矩来的?”李铮咄咄逼人,“再早一些说,你们用我娶媳妇的钱找媒人,让我跟新媳妇拜堂成亲,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?”
李父怒喝道:“欠条呢,拿出来!”
李母忙不迭去屋里寻找,李铮叫住她:“我那份已经烧了。四十五两,我知道你们拿不出来,李长远就算再多活些日子也还不起。这钱既回不来,我不要了,就当是我给岳父岳母的礼金,媳妇是我的,钱是媳妇他父母的。两不相欠,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李母气愤道:“你这话说的,就没你大哥的事了?长远一开始便说从他嫁进来时你俩便开始偷情,我原不信,不曾想是我冤枉了长远。”
说着她便落下悔泪,肝胆欲碎道:“你俩从一成亲便夜夜苟合,可是真的?!”
“何来苟合一说?”宁真掰开李铮挡住门的手,从他背后出来,眉眼冷淡,声量不大却毫不犹豫道:“我只知道成亲时与我拜过天地的,去县衙结过契的才是我郎君。”
“你们偏宠、偏听、偏信,轻视小儿子二十年,竟还要抢他娶媳妇的钱,如今钱没了媳妇娶到了,你们在恼怒什么?李长远是你们的好儿子,李铮就不是了?”
宁真动怒道:“都是一样的爹娘,凭什么一个受尽宠爱,一个刚到二十便被逼的出户,见天儿给钱却一碗鸡汤都不给喝,你们只说李铮不和家里亲、混子,怎么没想过是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他赶出这个家的?”
“闭嘴!”李父大发雷霆,将桌子拍得震天响:“我们李家容不得你一个外人说道!”
李铮上前一步:“我与你们早已不是一个李家,他入了我的户薄便是我唯一的家人,我媳妇儿要给我争口气,凭什么不让他开口?”
李父气得大喘气:“你大哥尸骨未寒,你竟要与我们分家?!”
“早该分了,”李铮道:“自你们要将我迁出家里户薄那日开始,我们就是两家人了,两家人不说一家话,这灵不该真哥儿守。尸骨未寒又怎了,李长远说给真哥儿的污言秽语我记得清清楚楚,有种他便爬上来找我,这帐我还没跟他算完呢。”
他冷笑一声:“宁真变成我媳妇儿,他倒是觉得刺激,兴许比你们还举双手赞成。死前听了一夜我们的夫妻夜话,泄了那么多精不算,竟还兴奋到尿了。你们嘴里高贵的读书人,居然死在淫欲之上,谁听了不会笑掉大牙。”
李父李母俱是铁青着脸哑巴了,村里人都在问长远是怎么死的,他们抹去一些事实,只说病狠了天一凉受了冻便去了。
“如方才真哥儿说的,是你们亲手将我推出的这个家,丧葬嫁娶,以前我不管,以后也不会管,我既已出户,两家人也没什么来往的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