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居澜慢悠悠道:“不会。”
“哎,老陆你这就不厚道了!”
赵知行还想看龙舟赛呢,嫌霍澄聒噪:“光顾着听你们讲话,连我押的江家船什么时候落到后头了都不知道。”
霍澄的目光重新放到龙船上去,一拍大腿:“不对啊,刚才分明还是柳家船在前面的!”
画舫就停在终点,随着时间推移,远远的十数个黑点渐渐放大,显现出了窄窄一条轮廓,呼喝声像是密集的雨点,和着擂鼓声砸在江面上,如虹气势扑面而来,震撼人心。
原先一字排开的龙船已经前后拖成了长队,现在跑在前头的有三艘,分别是江、柳、郑三家,最接近终点的是郑家,江、柳紧紧咬在后头。
庄上开赌,霍澄和赵知行一个压了柳家,一个压了江家,此时见两队落后,都紧张喊了起来。
“柳家赶上来了!”
“我看江家才是”
突然一阵惊呼,只见江面上溅起一片浪花,原来是那柳家船鼓击得越来越快,有边赶不上速度,一边快一边慢,偏了方向,连人带船全翻进了水里!
赵知行一愣,紧接着大笑出声:“哈哈哈哈,你柳家船没了!”
霍澄脸都垮了下来。
可那江家就咬在柳家后头,赵知行还没笑多久,就见江家船闪避不及,一头撞在翻了的柳家船上,也没了。
霍澄一哭一笑,脸都快抽筋了:“知行啊知行,高兴莫要太早!”
慕怀清几人也他们被逗笑了。
最后原本就跑在前头的郑家拿了第一,赵季青亲自送上的彩头。年轻的桨手们呼啦啦上了画舫,结实的身躯还淌着水,滴了一甲板。
赵季青兴致颇高:“好!这才是我晋州男儿的气概!”
桨手们领了赏吃过饼,又呼啦啦下了画舫,龙船开回江边,画舫也跟在后头回去。
龙舟赛虽过了,百姓们还正当兴头呢,他们的热闹这会儿才真正开始。
各坊的里正已经准备好了系红绳的水鸭,岸上一溜年轻力壮的男子挤到前头来,争先恐后脱了外裳准备下水,将岸边女人看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。
往年也有场面太过热闹而抽筋淹在水里没了的,是以知州就下令限制了人数,不会水的不让下。
可人一激动起来,那就只管眼前快活,什么话也抛到九霄云外了。后来看实在管不住,干脆不管了,江面上渔船排开,雇人盯着,哪里要淹了,就伸个竹竿子过去。
眼看画舫就快开到江边,霍澄急了:“老陆,你来不来?你要不来,我往后都不跟你讲话了!”
以霍澄的性子,真是要管住一天都难,慕怀清笑道:“云程兄若是会水,凑个热闹也无妨。”
陆居澜这边还不肯下水,霍澄却已经解了腰上系的宫绦。他今天一身朱殷色交领长衫,一如初见般张扬,因着天气炎热,里面没穿中衣,长衫一脱便是抱腹中裤,臂膀坦着。
逐月瞧着自家郎君脱衣服,别开眼去,心中叹了一句:要是慕郎君也会水该多好……
慕怀清未料到霍澄脱得直接,看了一眼也忙移开目光:“明澈兄不仅精通箭术,凫水也是一把好手啊。”
“那可不,”霍澄得意道,又回头激陆居澜,“我说老陆,你比箭都赢过我了,这回不敢比,是不是怕输给我没面子啊?怕输就船上待着,等我给你捉只鸭子上来烤!”
说罢笑着蹬了皂靴,一头扎入水中。
此时岸边一声呼喝,水鸭都扑棱着翅膀被扔进了江中,待游远了,里正打个鼓,百号人齐刷刷跳下水,好似百来条大鱼,翻起岸边一道白浪。
慕怀清刚想说什么,转头就看见陆居澜竟也开始脱起了衣服,露出底下雪白的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