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们路过她身边时纷纷道别。

“谢谢顾先生。”

“顾先生再见。”

顾青筠叮嘱道:“雪天路滑,都走慢点。”

好不容易送走这几十个闹腾的孩子,天色也暗了下来。顾青筠走回台上,慢悠悠地收拾书?籍和讲义。

这是一家官办的慈幼局,战乱频仍,无?家可归的孩子徒增一倍有余,慈幼局也因此扩修。她现在?不似一般官员需每日上朝,空闲时便常在?民间走动,担任了这家慈幼局的客座教谕后也偶尔来此授课。

风雪盖住了门外来客的脚步声,那人撑一把油纸伞,一袭雪青色襕衫,外披一件鹤氅,腰间系以丝绦,尾端流苏垂下,随衣摆摇曳飘逸。

“阿筠。”他?收伞走进屋中?,将伞靠在?墙边,笑意盈盈地唤道。

顾青筠抬头看了来人一眼,嘴角露出一丝笑容,手上动作却是不停,说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“某人可是忙碌得很,平日里根本见不上一面,我不来找她,只怕她将我忘了,”陆居澜走到?她身边,放低了声音,轻柔地像是耳语,“阿筠,国丧还有半年,我好想带着你立刻逃到?半年后。”

顾青筠登时红了耳朵:“你好歹在?朝为官,说的这是什么胡话……”

“民间国丧百日,不得操办喜事,可为官却要一年,这实在?叫人难熬,聘礼也只能低调地下到?赵家。明明定了亲,赵伯父还总不让我和你走太近。”

“你三天两头地往赵家跑,义父都怕你了,”顾青筠收拾好桌上的书?,对他?道,“走吧,你送我回赵家,省得我去借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