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证据刚刚到手,实在没?办法安心睡下去,”慕怀清道, “看你的样子,邹田威的事应该也不乐观吧?”

陆居澜道:“吴广财推三阻四?,果然不配合调查。他?们沆瀣一气,等查到商行时, 下毒的证据早就?被清理干净了。仵作尸检确认是中毒无疑, 但商行内部串好了口供, 一致咬死是邹田威自己?误食了什么东西。我?不能越权办这件案子,只?能先留存尸检的证据。但这

一起写进?奏章里回京上禀。”

他?望向慕怀清身后, 看见?桌子上的早饭,说?道:“你吃过早饭了?”

慕怀清道:“还没?呢, 刚吃。”

陆居澜笑道:“那我?和你一起。”

他?差人把早饭也送来?慕怀清房里,自己?简单洗漱了一下, 跟着坐到了慕怀清对面。

“那些证据, 分量怎么样?”他?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。

“超出你我?意?料,”慕怀清夹饼的手顿了一下, “如果能顺利送到陛下面前的话, 从京城到地方,都要受到波及。”

陆居澜喝粥的动?作也慢下了:“回到京城,才是你我?最?危险的时候。如果手里的证据还是不能扳倒他?们,届时他?们反扑,陛下一旦动?摇……”

陆居澜抬头望向她, 深沉的眸子里隐含某种哀伤的色彩,吐露了自己?的心声:“无晦,虽然我?带你来?了, 可我?到底害怕你出事,害怕……再次与你分别。”

慕怀清心一颤,筷子夹着的饼啪一下掉在桌上。她飞快地又夹起来?,低头掩饰自己?的失态,说?道:“云程,你不该将我?看得?太重,纵是伯牙子期,也免不了分别,免不了走向他?们各自的人生。”

陆居澜苦笑了一下:“你这话说?得?实在伤人。”

慕怀清打趣道:“好了,证据还没?递上去呢,你何时也变得?这样伤感了?可不像我?从前认识的那个陆云程。”

何时变得?这样伤感?陆居澜记得?,明澈告诉他?决定?参军的那天,也曾问过他?一样的话。

见?过的人越多,经历过的事越多,他?越发深刻地认识到,能与某个人平平静静地走过一段日子,是多么难得?的一件事。

和她一起的日子又能有多久呢?有多久算多久吧。

陆居澜收起感伤,说?道:“邹田威被毒害,阴差阳错给了我?们一个机会,他?们还不知道证据已经落到我?们手里了。等暗中再收集一些百姓的供词,整理一下手头的其他?证据,我?们也该回京了。”
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