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太多了,前面怎么回事?”陆居澜见那么多人挤作一堆,本想让他们自己去看的,突然就听见一句惊天动地的哭喊。
“怎么可能会是慕怀清啊,我的三十文钱!”
陆居澜心中隐隐猜到什么,皱眉往木架走去。
霍澄几个连忙跟上。
众学子见陆居澜过来,声音小了下去,自觉让出一条道。
陆居澜停在木架前,只见慕怀清三个字赫然排在他前头,当即变了脸色,又仿佛不可置信一般,眉头愈皱愈紧。
前些天晚上几个人还在奉香楼讨论这慕怀清是野鸡还是凤凰,今天他就拿了甲等第一。
陆居澜是猜到慕怀清聪明过人,但没想到他会连自己的名次也挤下去,打从自己进书院来,这还是头一回。
霍澄挤进去看,也是惊掉了眼珠子,再三看过才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错:“原来慕兄这么厉害啊!”
赵知行现在已经不得不承认,慕怀清确实有点墨水,只是自尊心还在作祟,板着张脸什么也不肯表露出来。
周近野笑道:“待我寻个时机,还得去请教慕兄才是。”
陆居澜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。
霍澄叫住他:“老陆,你去哪啊?”
“吃饭。”
周近野看着陆居澜的背影,担忧道:“云程他是不是受打击了?”
霍澄无法理解:“他现在第二不也挺好?多少人想要都还没有呢。”
赵知行道:“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?”
霍澄想说,没心没肺也是种本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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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思源斋的路上,不少听说了课试结果的都侧目看来,有人经过时还特意打了个招呼,倒弄得慕怀清有些不自在起来。
端了饭菜后,她还是挑了个安静的角落。只是她坐哪,哪里就注定安静不了,几个学子推推搡搡向她走了过来。
慕怀清停箸,抬头道:“师兄们有何事?”
其中一人正是前日在听雨斋见过的叶誊玉,他清了清嗓子上前问:“听闻慕师弟得了甲等第一,在下特意前来请教。”
“请教不敢当,叶师兄若有什么问题,尽管问便是。”
“策试的那道题,我想知道慕兄是如何解答的?”
慕怀清思索片刻后道:“平阳蒲阪,自尧舜后无人建都,皆因其地贫瘠不生物,人民朴陋俭啬,故惟尧舜能于此建都……”
她晚饭终究吃得不尽兴,问完一个又接着来了一个。
眼下陆居澜也和慕怀清一样坐在思源斋中,边上围着好几个人,只不过问的除了课试,还有如今的甲等第一。
“陆师兄对慕师弟是什么看法啊?”
“慕师弟学问这样好,陆师兄也没想到吗?”
“我看那天慕师弟占了师兄常坐的位置,是在向师兄宣战吗?”
陆居澜无意搭理他们这些问题,但终究是被惹得心烦,吃到一半便回了斋舍。
“老陆这回真受刺激了?”霍澄看见陆居澜回去后坐在院子角落里,眉头皱得紧,修竹一遮,整得跟个石像似的。
周近野点头:“兴许是心情有些不好吧,这几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排到他前头去。云程平日里嘴上不说,但还是挺要强的,况且他祖父又是青葙先生。”
赵知行问:“要去劝劝吗?”
四个人里周近野生得最粗犷,心思却最细腻:“劝还用不着,云程这样的,等会就自己回来了。”
周近野说陆居澜要强,又说同他祖父有关,这些都没说错。陆居澜这样认真,一半都源于他祖父。
他自小出生在京城,受祖父教导颇多,在他眼里,祖父是桃李满天下的帝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