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经不过一刻,霍澄又嬉皮笑脸起来,提着酒壶走到赵知行边上,殷勤给他倒了一杯:“我说你这气生得也忒久了,好几天没跟我和老陆说过话,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坏了我们兄弟情分啊。”
赵知行脸色本来缓和下来一点,听到后半句,肝火又蹭蹭往上冒:“那叫小事!”
周近野给霍澄使了个眼色:“明澈,你就少说两句吧。”
霍澄耿直道:“可我瞧慕兄也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人啊,反而还挺有学问修养。你家里多他一个,也闹不出什么事来。”
“怎么闹不出事来,为了他,我爹甚至将小妹禁足,差点令她绝食而死。从小到大,我小妹又何曾受过这番委屈!”
霍澄自觉讲道理都讲到这份上了,就没再开口。知行哪都好,就是太护短了,凡事扯上他小妹都跟吞了爆竹一样炸人。
去年他小妹隐晦表达过对老陆的心思,转头他就来打探了,老陆自然说是以学业为重。这话知行想必是不敢同他小妹讲的,后来如何也不知道了。
周近野还想再劝上一两句,却听见赵知行道:“好,那我就等等看,看这慕怀清到底是野鸡还是凤凰。”
他语气冷静,怒意也下去不少,周近野听他这般说,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就是啊,等等看不就行了?知行何必总拿这事来气自个儿,”霍澄见他气消,就知道他应该是想通了,当下端着酒杯送到他面前,“今晚一桌好菜可不能浪费了,花了不少银子在这呢。”
赵知行接过酒杯,刚喝一口,就听见霍澄在说银子,顿时呛住,咳得满面通红。
奉香楼一顿,少说四五两银子。家中给的份例有限,每月凑合着花到月底,手里就没有余钱了,总有些紧巴巴的,是以每回得了书院的奖赏,总要另外攒下来一些。这回倒好,全赔在饭桌上了!
霍澄拍着背给他顺气:“好喝也要喝慢点啊,又没人跟你抢。”
赵知行咳得更厉害了。
陆居澜本来吃得安静,听见他们后来的谈话,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。
这几日同慕无晦交谈过几回,他发现那人很聪明,也很有见解,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的课试那人会考得怎么样。转而又想,也总不该考过自己才是。
第7章 第七章 课试
书院的课试考诗赋、经义,论、策,试题不多,都在一张考卷中,半天时间刚好。
陆居澜和往常一样作答,思绪毫不间断,下笔飞快。别人抓耳挠腮的试题,在他这里却是理所当然的简单。
出了学斋后,一片嘈杂惊走了枝头的鸟雀。学子们向来都有在课试后讨论的习惯,有时论得激烈了,饭也顾不上吃,一些疑问处,便拿去问先生。
这次的课试对陆居澜来说是平常,但对其他人来说,却多了几丝看热闹的意味。
什么热闹?近半个月来,书院共同的话题可不就是那慕怀清。一个穷书生突然变成知州的儿子,还托知州的关系进了天下闻名的书院,明晃晃的登梯子上树攀高枝。
这种好事不是人人都能艳羡得来的,艳羡得多了,就不免带了几分嫉妒,下意识总盼着别人摔下梯子来,变得和自己一样才好。
现在课试过后,学子们暗地里都在猜测慕怀清考得怎么样。
“我觉得他看起来不会差,这几日先生问过几回,他都答得出来。那天晚渔先生还特地出了一题问他,先生向来不夸,但从表情来看,应该还可以。”
“课试结果还没出来呢,谁知道他学问到底怎么样,说不定只是运气好,先生都问到他会的。”
慕怀清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众人近日挂在嘴边的人物了,就算知道,也只会一笑而过。
这次课试她做的还算顺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