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没家产那天,百姓都在围观,慕怀清也穿着常服去了,苏鸣夏与她随行。

何家抬出来一箱又一箱财宝。女眷们哭哭啼啼,各奔东西。何家长子何百荣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衙役的腿,不让他们搬走?那些财宝。

“事都是我爹一人干的,要罚罚他,他死了,这些钱都是我的啊!”

何文远嗤笑一声,掸了掸衣袖从他身旁跨过。

何百荣弹起来一把抓住他:“你要去做什么??爹没了,你好远走?高飞是吗?我告诉你你做梦,你这辈子都和你死了的那个做妓的娘一样是个下贱东西,只配做何家的狗!”

何文远面色一变,一脚踢飞了他,将他按在地上,一拳又一拳往他脸上揍!

直到何百荣被?他揍得面斜口歪,鲜血直流,衙役这才上前?拉开了他。他犹不解气,狠狠踩断了何百荣的几根手指。

“以?后活得像狗的,是你。”他留下这一句话,转身走?出人群。

看见人群边上的慕怀清,他走?上前?行了一礼:“让知县见笑了。”

他手上满是鲜血,分不清是何百荣的还是他自己的,连衣袍也溅上了一点血迹。

忽然?一条手帕递到他面前?,捏着帕子的手白皙如玉。他顺着这手抬头望去,看见一张淡漠的脸,如雪一般冷冽,如雪一般纯洁。是那天随意进出县衙二?堂的女子。

他心漏跳一下,目光疑惑不解。

“擦擦吧。”苏鸣夏说。

何文远垂眸接过帕子:“多?谢。”

慕怀清问他道:“你将来打算怎么?办?”

何文远道:“我在县学念书,今后也会搬去县学。离省试还有不到两?年?时间,我会专心备考。”

慕怀清想起自己在崇临书院的日子,不知不觉竟过去这么?久了。

她问道:“这里的百姓痛恨何家,你在书院,可会受到刁难?”

何文远摇头:“我在何家的处境人尽皆知,同窗只是不和我往来而已。”

慕怀清点头道:“那就?好。我看你也是个有志气的聪明人,往日日后也能保持初心,莫要成为跟何先平一样的人。”

何文远行礼道:“谢过知县,何某告辞了。”

“不必谢我,我只是恰好做了这件事而已。没有我,你也会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的。”

何文远握着手帕,朝苏鸣夏略一点头,转身离去。

慕怀清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,心生感慨:“此人将来绝非燕雀。”

苏鸣夏问:“郎君很欣赏他?”

“他是唯一一个猜到那篇檄文是我写的人。”

“就?是我来找你说张家父子的那天?”

“嗯。”

“他说到县学的时候,郎君似乎有些怀念。我还从未问过,郎君是哪里人。”

慕怀清惊讶于?她的敏锐,答道:“我在晋州书院念的学,去年?才通过省试考到京城去。”

“和陆郎君一起吗?”

慕怀清温和地笑:“是。”

她觉得自己似乎很久都没听过陆居澜的名字了,这里记得他的,只有她和苏鸣夏而已。

扳倒何家,不过是个开头。这片早已被?蛀空的贫瘠土地,才是棘手的未来。

陆云程,你那边是何光景?你在京城又过得怎么?样呢?

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他很想她

京城笼罩在寒冬的肃杀之中。

杨士武一案让刑部和大理寺忙得不可开?交。贪墨军饷的, 怎么可能只有杨士武小小的一个边关守将?谁都知道这案子的水有多深,却没人?敢往下挖。

陆居澜刚整理好?杨士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