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怀清撩开车帘,探头?向后望。两人站在原地, 身?影越来越小。
在她不曾看见的角落,梁君行?正默默注视着一切。从夏景明处听到消息的他,追过来想要送别?,可临到头?还是退怯了。
长长的秋风一直吹,空中?几片落叶随风飘扬,相汇,又分离。
霍澄难过道:“你们一个个都走了,成?亲的成?亲,调任的调任,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永远没有目的。”
陆居澜道:“原来你也会?有迷茫的时候。”
霍澄道:“迷茫?算是吧。好怀念以前的日子。”
陆居澜拍了拍他的肩,用他的力度代替了语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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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怀清怕入冬天冷不好赶路,调任接下来没几天就交接好工作离开了,一路紧赶慢赶,不到一个月就抵达了归仁县。
时值深秋,万物?凋零,小小一座县被群山环伺。马车驶入县里,路面?还是颠簸的泥路,四处房屋低矮,街上行?人稀疏。这里没有多?余的色彩,只有土地一样的朴素。
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。慕怀清下车,抬头?望见了摇摇欲坠的牌匾,檐下蛛网遍布,门上尽是灰尘,门边坐着个打盹的衙役。
慕怀清走到那衙役身?边,微微俯身?,轻咳了两下。那衙役睡得死,没反应。
苏鸣夏抱着包袱走上前来:“这里怎如此倦怠?”
慕怀清不得已再低了一点身?子,在那衙役头?顶大声?道:“着火了!”
那衙役瞬间惊醒,整个人弹起?来,慕怀清快步往后一仰,这才没给他撞上。
他惊恐道:“哪?哪着火了?”
叫嚷到一半,他看见旁边的慕怀清,发现自己上当受骗,恶声?恶气道:“就是你说的着火?谎报火灾,信不信我把你抓进去!”
慕怀清淡淡道:“身?为?县衙衙役,公然渎职,我看该被抓进去的是你。”
她向苏鸣夏伸手,苏鸣夏将包袱里的一张文书放在她手上。她只是将文书在衙役脸上抖开,什么也没说。
那衙役不认得字,却认得上头?红彤彤的官印,腿一软,扑通一声?跪倒在地。
慕怀清道:“带路。”
见新知县已经进去,那衙役忙不迭爬起?来追在她身?后。
刚走进去,慕怀清就听见西侧廊房一片喧闹声?。她走过去停在门口,听了好一会?,抬下巴示意?衙役开门。
那衙役冷汗直下,哆哆嗦嗦地推开门。昏暗的房间尘埃飞舞,一群衙役围着中?间的桌子,桌上各色骰子,铜钱散乱。
“谁啊?”一个模样端正的年轻人回头?望向门口。
“新任知县,慕无晦。”
慕怀清平淡的语气,瞬间浇灭了房间里的所有声?音。静止片刻后,那群人开始慌忙收拾桌上的东西。
“新任知县怎么这么快就来了?”不知是谁嘀咕了这么一句。
模样端正的年轻人走上前,尴尬地行?礼:“下官归仁县主簿宋星怀,拜见知县。”
一般来说,一个县会?配有知县、县丞、主簿、县尉四个有品级的官,可归仁县是个小县,情况特殊,没有县丞,没有县尉,只有一个主簿,剩下都是些本地人担任的没有品级的胥吏和衙役。
慕怀清转身?离去,宋星怀连忙跟了上去。
“住处在哪?我妹妹还等?在外面?,你安排人把东西先搬进来。”慕怀清吩咐道。她和苏鸣夏约定好了,在外以兄妹相称。
“是。”宋星怀应声,随即点了几个衙役。
走到门口,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门外,一辆马车停驻其后。宋星怀看呆了,连脚步也顿了一下。
苏鸣夏瞧都没瞧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