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中的不安畏惧将她层层团住, 不得动弹。
害怕被看清面容, 四目相对不过半息,春茗慌慌垂下了面, 如同擂鼓的心?跳不上不下的敲打她的胸口,时不时地蹦到嗓子眼处。
“你随我进来便是。”
低沉中带着些许熟悉的嗓音响起,是适才前来问话的侍卫, 春茗一颗心?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,几近溢出。
书房内灯火明亮,四下宫灯熠熠生?辉。
傅淮卿眸光凝着低头亦步亦趋跟在江跃身后入内的妇人, 抵着桌案的指节很?轻地敲击了下。
似有似无?的微许响声如同寺庙中的钟鸣尾音,肃穆而又沉静, 徐徐回荡于书房内。春茗心?尖抖了好几抖, 颤颤巍巍地行着礼, “民?妇春茗,参见肃王殿下。”
“起。”傅淮卿淡淡道。
他?指腹摩挲着指节上的白?玉扳指, 递了道眼神给?到江跃。
时隔肃州灭门案近二十载, 于如此危急时刻凭空而出的边家夫人贴身丫鬟,早不出现晚不出现,偏偏这个时候出现,不得不叫人心?生?疑惑。
“哪儿人士。”傅淮卿慢条斯理地开口,“何时来的京中,与边家是何关?系。”
男子清冽平淡的嗓音如同寒天下的冰柱, 忽而吹拂而过的气息带着难以?言语的压迫,春茗的头不由得再次往下压了几分,颤着音:“民?妇肃州人士,自幼跟随于小姐身侧,三十年前小姐入主边家,民?妇作为?小姐的陪嫁丫鬟而去了边家,十六年前来的京郊,后遇到陈郎,与他?相伴至今。”
甫一说完,春茗就听到了道似有似无?的笑声,空灵淡漠的嗓音徐徐环绕而下,她的呼吸也停滞了半拍,身子微微颤抖着。
半刻钟前,傅淮卿才知她口中的陈郎是何许人士。
陈郎本名?陈铭,与她同为?京郊山庄下人,不过陈铭父辈就在京郊山庄内做事,一家子安分守己,他?也是个极为?老实的男子。
“肃州边家。”傅淮卿挑眉,漫不经心?地道:“边家于十八年前惨遭灭门,一百二十七口人皆惨死于当夜,你说你是边家夫人的丫鬟,难不成是借尸还魂?”
“一百二十七口人中,”提到多年前的惨案,春茗嗓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哽咽,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自家小姐颈间鲜血骤然溢出的画面,倒在血泊中的,是抱着自家孩子前来给?小姐问安的奶妈,“其中一人是未登记于州府名?册的奶妈。”
傅淮卿摩挲着扳指的指腹停住,目光沉沉地看着下方?的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