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医署院使肖铭很快就来了。
看到少女手臂上撕裂开的伤口,他眉梢紧紧地皱起,一边给她敷药一边问:“姑娘今日是?否常常用?手了,伤口四下的淤青似乎要比前两日更盛。”
别枝闻言怔了下。
她醒来后就离开山庄出门,还没有见?过为自己诊治的大夫,别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眼前的御医就是?为自己诊治的大夫。
肖铭没有听到答复,落在伤口上的眼眸微微掀起半寸,才见?她怔怔地点了点头,叹了口气道:“三十日内,姑娘都要避免再用?到这?只手。”
别枝皱眉想了下,似乎不太行:“一定要三十日吗?”
话音将将落,视线中多了道身影。
他褪去了易容前来,露出了真面目。
静静地看着他半响,别枝这?才彻底地接受,自己认识的寂然确实就是?肃王扮的,真实的寂然也存在,但不存在于自己身边。
他似乎是?听到了自己的话,清隽面容上掠过淡淡的不满。
“姑娘的伤口看似不深,实际上那道箭簇再深一分就穿透姑娘的手臂。”肖铭行医多年见?惯了各类剑伤刀伤,还是?不免摇摇头:“若是?不上心的话,往后这?只手怕是?会废掉。”
傅淮卿走了进去,替她回了肖铭:“本王会看着她的。”
肖铭听到声音,忙起身问安。
问到一半就被制住,傅淮卿道:“就当本王不在。”
如丝竹清澈的嗓音荡入耳畔,别枝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,自己曾经的设想忽而变成了事实,她所想没错,肃王的容貌搭配上主子的嗓音,确实是?绝配,就是?……
更骇人了。
比难听的水牛声还要骇人。
她宁愿再看到肃王顶着这?张脸,嗓音却?似水牛,别枝一阵惋惜,曾经的美?好自己不懂珍惜,眼下着实是?回不去了。
御医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他赶着下去盯药。
他一走,偌大寝阁中霎时间静了下来。
目光相对须臾,别枝着实有点儿遭受不住,偷偷侧开了眸。
傅淮卿站在她的面前,扫过被衣裳遮掩住的伤口,又落在了她的面上,静静地看了一言不发的别枝,她似乎是?冷静了下来,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。
这?样的别枝,傅淮卿很不习惯。
易容隐于她四下的秘密被摊开于明面上,他们之?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远,不是?隔着薄雾,而是?隔了道天山。
她对他,半点儿窥探欲都没有。
傅淮卿静默半响,不死心地问:“你真的没有其他想问的?”
别枝眨了眨眸,“没”话音尚未落下,她蓦然想起了另一件事,紧急敛下了将将溢出口的字眼,道:“确实是?有件事想要知道的。”
闻言,傅淮卿微皱眉梢忪了忪,紧绷的嗓音也松弛了下来:“你问。”
想到自己要问什么?,别枝深深地吸了口气做着准备,都决定好要是?他忽而怒了起来,为自己要如何避开他的捕捉规避好了逃跑线路。
见?她久久都没有开口,傅淮卿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。
“王”别枝顿了下,一时之?间不知道该怎么?称呼他是?好,忖了忖,换了个称呼:“主子知道今晚追杀我?的人是?谁?”
傅淮卿:“……”
还真是?个大问题,但不是?他想听的。
他淡淡嗯了声:“景清。”
霎时间,别枝眸色变了变,他果然知情。
不过她又觉得有些不对,要是?他下令派景清前去追杀自己,他又为何要出现?在自己眼前呢,而且青杉赶来时神情严峻,身上还带着散也散不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