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醉在阳光下站定,脚下就是波光粼粼的蓝色泳池,身上披着晦暗浮动的光斑。

原本深黑的狼尾已经长成了半长发,随意地被风吹乱。

缭乱发丝间是窄长冷白的脸。

高挺鼻梁,薄唇紧抿,两道睫毛挡住的阴影在眼下噗噗簌簌地颤。

那双深情的、潮湿的、永远冷漠永远悲伤又永远充满疼惜的灰绿色眼睛,是陈乐酩看向这个世界的第一道窗口,记录着他第一场春梦的呢喃。

他悄悄咽了下口水,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哥哥的脸。

“喜欢的……”他拉着哥哥的手放在胸口,“你摸摸我的心跳,喜欢得都有点受不了……”

话音刚落,余醉撒手把他丢进了泳池。

-7-

泳池很深,池水被晒得暖洋洋。

猝不及防掉进去也不觉得冷。

陈乐酩吓了一小跳,喝了两口水,在里面狗刨两下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过来看向岸上。

余醉正在脱衣服。

外套脱掉,露出里面被纯黑衬衫包裹的精壮身体。

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体,两条大腿修长有力,胯间勒着条黑亮的皮带。

余醉解开皮带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“kitty,游过来。”

陈乐酩顿觉头昏脑涨,浑身发飘。

他也确实在飘。

毛衣浸水之后死沉死沉,坠着他往池底去。

“衣服脱了。”余醉命令。

他晕晕乎乎地点点头,把毛衣脱掉,又把裤子脱掉,就剩一条小裤衩。

但哥哥并不满意,那双眼中没有往日看向他的夸奖和赞许。

于是他把小裤衩也脱掉,光溜溜地朝哥哥游去。

几只海鸥飞过来,歪着脑袋看他。

他臊得把自己埋进水里,就露一个头在上面。

好不容易游到岸边,哥哥已经俯下身来,朝他伸出一只手。

他看看哥哥,又看看哥哥的指尖,虔诚地把自己的手递上去,祈求天神的回应。

但哥哥不接。

他急得皱起眉毛,不知道怎么办,叫了好几声哥哥。

最后余醉大发慈悲地摸摸他的头。

他这才心领神会,急吼吼地把身子探出水面,将下巴放进哥哥掌心。

余醉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。

陈乐酩的脸很小,但有肉,皮肤白得看着都可怜,稍微按重一点都要红一大片。

他两只手握着哥哥摸自己的手腕,望向哥哥的眼神孺慕而专注,时不时温驯地在那只宽大粗糙的掌心蹭两下,还张嘴去咬他的拇指尖。

“你怎么还不下来?”他等不及地问余醉。

余醉的表情始终淡淡的、游刃有余地安抚着手里的孩子。

“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?”

陈乐酩听到他问自己。

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才答:“你丈夫。”

“不,我丈夫在偷看别人,你是我捡来的弟弟,背着他叫我来露台偷情。”

陈乐酩藏在水下的脚趾瞬间蜷缩起来,腹腔里火烧火燎的难受。
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偷看的……是风把帘子吹开了……”

余醉盯着他,不说话。

陈乐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台词。

“偷情要怎么偷?哥哥。”

“首先,不能发出声音被我丈夫听到。”

“那我受不住了想叫停怎么办?”

“忍着。”

余醉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,漫不经心的腔调有种崩坏的性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