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恒一听,微微皱起了眉头,“我的事,你问他们干什么?”

云舒眉目低垂,小心翼翼地道:“奴婢怕打扰到世子。”

薛恒笑笑,难得的,轻松自然的微笑,“你怕打扰到我,他们两个就不怕?”

云舒继续扮乖,轻声轻气地说:“两位左护卫和奴婢又不一样,奴婢初来乍到,还不知道该如何伺候世子呢。”

薛恒定定看她片刻,将放在胸口的书拿起来,合上,“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问我就可以。”

云舒低着头应道:“是,奴婢知道了。”接着抬起头,用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望着薛恒,“世子午膳想用什么呢?小厨房准备了桂花条鱼、清炖金钩翅、胭脂鹅脯、荷叶粉蒸肉、赤枣乌鸡汤和蟹肉小饺、碧梗饭,若不符合世子心意,奴婢叫他们更换。”

薛恒将书放在条案上,道:“不急着用膳,过来,替我磨墨。”

条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山、砚台、座屏、笔洗、镇纸、砚滴等物,云舒应了声是,走到薛恒身侧,准备磨墨。

轻轻拿起砚滴,往端砚里加一点水,接着用墨锭顺指针在砚堂上打圈,再前后推拉,将墨磨得不浓不淡,均匀乌亮。磨好后将墨锭移开,放在墨床上,以防墨锭和砚粘连在一处。

“世子,墨磨好了。”

薛恒犹在出神,闻言,收回注视着她双手的目光,淡淡道:“以前伺候过老夫人笔墨?”

云舒不由一愣。她没有伺候过老夫人笔墨,之所以会磨墨,不过是幼时跟着爷爷学过书法绘画,所以懂一些。

且磨个墨而已,有什么难的,看两次也就会了。

“奴婢没有伺候过老夫人笔墨,只是看彩环她们做过,照猫画虎罢了。墨磨得不好,世子不要见怪。”

薛恒便笑了笑,也不知道在笑什么。脸上的笑意才散去,左达进来道:“大人,袁术来了。”

“叫他进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便见一四十岁上下,身穿月黄道袍,外罩藏蓝色云锦团云纹褡护,头戴网巾,气质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进来。他冲着薛恒一拱手,道了句:“卑职袁术见过大人。”

薛恒抬了抬手命对方起身,继而对云舒道:“这位是袁画师,擅画传神,可为你父母作画。”

云舒原本还在纳闷好端端的,薛恒向她介绍画师做什么,听了此话,眼皮子猛地一跳,“为、为奴婢的父母作画?”

“不错。”薛恒看着她,“你不是要寻找双亲吗?这件事,我来帮你办。”

云舒竭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,“这、这……奴婢身份低微,怎敢麻烦世子。”

她哪里知道原身的父母长得什么样,更不知道他们身在哪里,是否还活着,又为何与原身分别。那不过是她编造出来,想要离开国公府的借口罢了。

这薛恒竟然真的上了心,要给她寻找父母。

她的生身父母……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。

想到这里,云舒悲从中来。她避开薛恒探究的眼神,低着头道:“世子的好意,奴婢心领了,半年后,奴婢自会前往廖洲寻找双亲,找到找不到,全看天意。”

“半年?不必等半年。”薛恒道,“你只需听从我的安排,定能顺顺利利找到你的父母。待找到了你的父母,你们在京中团聚也是一样的。”

云舒浑身一僵。

什么叫在京中团聚也是一样的?

莫非薛恒不愿放她离开了?想让她永永远远在他身边伺候?

光是如此想一想,云舒便难受得说不出话来,偏薛恒还在等着她回话,不得不冷静下来应了声:“是,奴婢感激世子大恩,来世当牛做马,必定报答。”

薛恒盯她半晌,转过脸道:“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