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云舒没有回答汐月的话。

人人都说薛恒对她好,说她不识抬举,只有她自?己?清楚,薛恒对她的好不过是镜花水月,是一时兴起,是过眼云烟。

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她,只是偶然间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,便想将她留在身边,后察觉到她的反抗,便想要她屈服,这不过是上位者的征服欲在作怪罢了。

再后来,他发觉她这个小丫鬟有些与众不同,甚至藏着许多秘密,敢算计他,敢撒谎,这让他对她的兴趣更大了,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的秘密,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,想让她彻底臣服。

她已经努力表现的柔顺,卑微,服从了,但?薛恒何其难骗,且她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心机手段,他更难相?信她。

他是将她带回了英国?公府,可心中到底作何打算,谁又能知晓?

她只能去做她能做到的,仅此而已。

用过早膳,云舒与汐月面对面坐在罗汉床上说话,说着说着汐月睡着了,云舒便拿出绒毯给她盖上,又燃了些安神香助她安眠。

看得出,汐月是真的又累又困。

想到她和汐月这近一个月来遭遇的苦楚,云舒越发觉得当初的行为是那么的可笑,罔顾林慧对她的殷殷叮嘱,多谨慎,少冲动。

可是机不可失啊,谁知道下?一次老天开眼是什么时候。

正胡思乱想着,文妈妈端着汤药走了进来。

云舒忙朝文妈妈比个个禁声的手?势,文妈妈颇为无奈地看了缩在罗汉床上睡觉的汐月一眼,轻手?轻脚走过去道:“她只是个丫鬟,丫鬟不能躺在主子的床上。”

一边说,一边将两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了炕桌上。

一碗风寒药,一碗避子汤,云舒先端起避子汤喝了,继而长呼一口气,道:“她不是丫鬟,她是我妹妹,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。”

文妈妈撇了撇嘴角,没吱声。

云舒放下?汤碗,问:“文妈妈,之前在绮竹轩伺候的那些奴婢,你知道去哪里了吗?”

提起那些可怜的下?人,文妈妈神色一黯,苦涩而无奈地道:“能去哪?多半落入人牙子手?里,卖到新的雇主家。”

云舒一顿,沉吟片刻,道:“那文妈妈能找到她们吗?我在京城有一处宅子,正好缺几个下?人,让她们过去正合适。”

文妈妈犹豫道:“这……”

“文妈妈先帮我找找吧,找不到再说。”云舒道,“需要用多少银子,文妈妈自?行去取便是,我都不在乎的。”

文妈妈怔了怔,点头,“好,我帮你打听打听去。”

云舒笑笑,“有劳文妈妈了。”

五天后,文妈妈带回了四个丫鬟的身契,告诉她已经把事情都办妥了。

薛恒赏赐给她的那座宅子里,早已人去楼空,董大海夫妇与董竟不知去向,生死?不明,云舒也不关心,即便见到了薛恒,也不询问半句。

岁末将至,她在英国?公府又过了一年。

腊月二十四,念四夜,这一晚要送灶神,用糖元宝来祭拜,还要吃米粉裹上豆沙馅的团子,叫做谢灶团。

二十四一过,老夫人便带着四小姐前往丹阳老家去了,听说要到正月十五前后才回来。

腊月二十五,接玉皇,大人小孩都要吃红豆米粥。二十六,送年盘;二十七,逛年市;二十八,备年物;二十九,扫除尘;三十,迎除夕。

过新年的愉悦氛围感染者每一个人,云舒也难得地放松了心情,跟着汐月和文妈妈剪窗花,挂灯笼,打扫屋子庭院,做灯架彩牌,准备礼物和挑选年货,每天都过得很忙碌,仿佛回到了刚刚进入英国?公府的那段时光。

迷茫,碌碌无为,却?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