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。”汐月将一对赤金缠枝纹鸳鸯钗插在她的头?发上,“不?管是什么,只要姐姐说出来?,奴才们自然会为姐姐置办妥当。”
云舒表情僵了僵。
薛恒居然没有命人给她备下避子汤吗?
是疏忽还?是有意?难不?成他?夺了她的清白还?不?够,还?想?让她给他?生孩子?
一想?到这里,云舒从头?到脚都凉了下去。
有了孩子便有了牵绊,有了软肋,她无论如何也不?能怀孕,便道:“汐月,你去找文?妈妈,就说世子忘了一样东西,让她给我。”
“找文?妈妈?”汐月眨眨眼,“她知道姐姐想?要什么吗?”
“她知道。”云舒道,“你找她去要便是。”
汐月想?了想?,点点头?,放下银嵌玛瑙梳,去找文?妈妈了。
她办事利索,不?多时,文?妈妈便端着个小巧的都承盘走了进来?,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了云舒的面?前。
云舒等待多时,二话不?说,端起药便喝。
苦涩的药汁呛得她直犯恶心,她咳了两声?,一鼓作气将药汁灌了下去。
撂下碗,犹在虚弱地喘息。抬眼,却见文?妈妈愁眉不?展地望着她。
云舒一擦嘴角,问道:“文?妈妈,你怎么了?”
文?妈妈取了块干净丝帕的递给她,道:“我在英国公府当了这么多年奴才,还?是头?一次见到主动要求喝避子汤的。”
云舒苦涩一笑,没有说话。
文?妈妈望着她叹了口,又道:“也从没见过哪一个通房妾室从主子的床上睡醒来?之后,是你这幅灰心丧气的样子。”
云舒用丝帕擦了擦手指,道:“文?妈妈,我乏了。”
“乏了就去歇着。”文?妈妈忧愁地道,“云舒,你也算是我调|教出来?的,我几番劝你你都不?听,但你这个样子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顿住,沉吟了一会儿,劝道:“你可要看开些,别钻了牛角尖,出不?来?,害了自己。”
云舒抬起头?,看了看文?妈妈。
察觉到对方若有似无得关切与担忧,云舒展颜一笑,“文?妈妈放心,无论是何境遇,云舒都会好好的活着,我是死过一次的人,最是惜命。”
文?妈妈只当云舒说的是昔日?落水之事,便点了下头?,沉默地退出了房门。
没多久,天空便下起了大雨。
今年的雨水格外多。
白露前后就狠狠地下了几场,秋分?过后,一场暴雨引发山洪,冲垮桥梁,道路,毁了农田房屋,京城内涝严重,转移灾民,加固河堤迫在眉睫。
此事由工部负责,吴王李君钰与河道总督范毅全程督办,五城兵马司与京畿卫协助,通宵达旦忙了近半个月,收效甚微。
贯穿京城南北的渭河像被上天诅咒了一样,河堤屡屡坍塌,西面?刚刚修好,东面?又塌陷下去,东面?修缮完毕,西面?倒了一大片。
百姓痛苦,皇上震怒,吴王忧心忡忡,余等或幸灾乐祸,或作壁上观,隔岸观火。
迟迟等不?来?佳讯的薛恒坐不?住了,带着人马赶往渭河。
暴雨虽逝,余威尚存。河岸两旁泥泞不?堪,堆满了树枝和石头?,空气里散发着呕人的土腥气,各类动物的尸首更是令人不?忍猝视。
薛恒面?无表情地走过,站在满身都是黄泥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郭钦面?前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郭钦一连三?日?不?曾合眼,人熬得两眼乌青,见了薛恒,草草行了一礼道:“我等采取吴王殿下束水攻沙的办法,收缩河道增加流速冲刷淤沙。又疏通河道,修筑堤坝、建立水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