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心蕊便斜了站在薛恒身后的云舒一眼,“她刚刚在湖水边洗裙子,我们?亲眼看?见的。”

众人闻言,再一次齐刷刷地看?向?云舒,云舒无奈,解释道:“奴婢并没有碰过湖水,更没有在湖边洗裙子,否则裙子上一定是湿的。”

接着迎向?齐心蕊妒恨的目光,意有所指地诘问?:“齐小姐,你见到?奴婢后,为何情?绪如此激动?从始至终咄咄相逼。是奴婢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?还是有其他不可言说的原因?”

此话一出,不只齐心蕊,便是沈真真和贺惜瑶都愣了一愣。

沈真真最?先反应过来,猛地转过头去,死死盯着齐心蕊。齐心蕊已是红了脸,想要看?薛恒又不敢看?,目光躲躲闪闪,语无伦次地狡辩,“你这小婢在胡言乱语什么?我哪里情?绪激动了?我只是瞧你这婢女忒没规矩,心生厌恶罢了。”

云舒点到?为止,不再说话。

薛恒则道:“诸位继续,薛某忽然想起来手上还有些事务亟待处理,先行离开了。”

瑞郡王从善如流,笑?道:“好,薛大人慢走?。”

薛恒点点头,带着云舒便要离开,沈真真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瞬间红了眼,无助地看?向?贺惜瑶,贺惜瑶鼓足勇气唤了一声:“薛大人!”

她小声提醒薛恒,“真真还在这里。”

薛恒停下脚步,召来护卫,“左英。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“宴席结束后,护送沈小姐回尚书府。”

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?了。

明明是晴好微风的天?气,却在他们?离开瑞郡王府时乌云密布,天?地变色。

云舒闭着眼坐在马车之中?,等待着一场暴风骤雨的到来。

提心吊胆跟着薛恒踏进了绮竹轩,一进房门,薛恒赫然转过身来,目光阴翳地将她瞪住。

云舒眉心一蹙,抱着琵琶跪倒在地,“奴婢知?错。”

薛恒一听笑?了,背着手,围着她慢慢踱步。

“知?错?好,你说说看?,你又哪里错了?”

墨色长袍像一面招魂幡在她眼前环绕,低沉的脚步声如死神在步步紧逼。云舒狠狠一咬唇肉,道:“奴婢不该一时冲动与沈小姐等发生争执,更不该顶撞她们?。”

薛恒嗤了一声,“还有呢?”

云舒:“还有……奴婢不该撒谎,称自?己去更换衣裳。”

“还有呢?”

“还有?”云舒紧紧扣住掌心的软肉,“还有,奴婢、奴婢不该欺瞒世子。”

薛恒缓缓在她身后停下脚步。

“你都瞒了我什么?”

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在了背上,云舒身形一晃,松开咬得血红的唇角,道:“奴婢、奴婢骗世子说、说奴婢不会弹琵琶,不会写字。”

薛恒桀桀冷笑?。

“云舒,你技惊四?座,一战成名,真是给?本大人挣了好大的面子。”

他俯下身,慢慢朝云舒伸出手,抚上了她裸|露着的,雪白的后颈。

“只是,你骗我的,只有这一件事吗?”

云舒痛苦阖目,只觉得有一条毒蛇一点点缠上了自?己,由后颈蜿蜒至喉咙,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。

她被迫抬头,薛恒也就着她的动作半跪在地上,目光下视,阴沉沉地望着她。

云舒怕极了,情?不自?禁地发抖,“世子,奴婢真的知?错了,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
“你不敢什么?”薛恒道,“你是不敢玩弄心机,故意让自?己染上水疫,还是不敢私刻印章,假撰放妾书,帮助林慧离开南府?”

云舒剧颤不止,“奴婢,奴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