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什么呢,脸都红了!”
汐月慌乱地捧住自己的脸,“是、是吗?”
云舒哭笑不得地捶了她一拳,又拉住她的手,拽着她往外走,“你别瞎想了,怪可笑的。我就是奴才,跟你们一模一样的奴才,什么通房,我死也不会做通房的。”
清越的嗓音渐渐消散在微热的气流中,月洞门后,文妈妈闪出半个身子来,望着云舒离去的背影陷入沉默。
太阳落山前,薛恒回来了,去存斋堂坐了一会儿后回绮竹轩用膳。
晚膳是云舒精心筛选过的,样式虽然不多,但每一种都是薛恒爱吃的,且是温补好克化的食物,绝不会让他的身体感到不适。结果才用了一半,薛怀拎着一罐子酒找来了,兄弟两个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,喝得好不开怀,可愁坏了在一旁伺候的云舒。
因屋子里多了个主子,只她一个人伺候是万万忙不过来的,文妈妈这种上了年纪有资历喜欢规劝的老妈妈又会扫兴,便叫了梅香几个进来伺候,那几人难得近身伺候一回,都使出了浑身解数,可惜薛恒从头至尾都没正眼看过她们一眼。
因为午后的那场纷争,那几个见了云舒犹如见了仇人一般,若不是薛恒在这里,只怕已经扑上来撕了她。云舒深深觉得她们的恨意着实莫名其妙,毕竟即便她是薛恒的通房,她们也是有机会的呀,薛恒的后院又不会只有一个女人。
眼看得二人喝得差不多了,云舒赶紧领了送薛怀回倾云轩的差事,离开了那让她觉得水深火热的地方。等她跟三少爷房里的管事嬷嬷交代清楚,带着一身疲惫回来之后,意外发现绮竹轩内安静的可怕,丫鬟婆子跪了一地,跪在薛恒房门外的梅香更是掉了簪子,散了头发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此景此景,便是在英国公府里生活了三年的云舒也懵了懵。
莫不是那薛恒喝多了之后兽性大发,想要对梅香用强,却遭到反抗?
梅香……会反抗吗?
越想越不对。云舒一时有些紧张,双手紧握压在心口,小心翼翼地进了内院。正想着浑水摸鱼跪在人群里,屋内忽地传出一声暴喝:“你滚哪儿去了?”
那声音宛若惊雷,带着滔天怒气,染着浓郁的酒气,炸响在云舒的头顶。云舒猛地抬头一望,却没看见薛恒,只看到唯一没有下跪的文妈妈站在廊檐下,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。
云舒一颗心瞬间飞到嗓子眼,心想她什么都没做呀,怎么又惹恼了那祖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