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?脚凳上?落着几滴血。
那么红,那么刺目,一滴滴,都是从云舒的身体里流出?来的。
薛恒身体一晃,颤抖地伸出?双手,却发现自己的衣袖上?也沾染上?了血。
他几乎要疯,仿佛有什?么怪物要从他的胸腔里冲出?来,将他撕碎。他不可?置信地去看云舒,然而云舒已经昏了过去,不再说话,不再和他争吵,不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他。
那一瞬间,他心头竟是涌起了比失去母亲还?要令他绝望的痛楚。
很快,太医院院判高太医便到了。
若有似无地血腥气穿过珠帘,毒一样地漫进薛恒的七窍,他沉着脸,面无表情地站在罗汉床前,望着刚刚和云舒激烈争吵过的地方,狠狠攥住青筋暴起的双拳。
文妈妈和汐月俱在床边伺候,文妈妈年长一些,还?算能稳得住,汐月却抽泣个不停,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令薛恒愈发心烦意乱,愤怒气恼,可?他却发作不出?来,生?平头一次因为?不知?该惩罚谁而陷入两难之境。
如此像热锅上?的蚂蚁一样煎熬了许久许久,高太医总算提着药箱走了出?来,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薛恒垂着眼?,道:“如何了?”
高太医叹着气摇了摇头,“保不住了。”
薛恒唇角一抖,强保镇定地问:“为何?”
高太医道:“这女子身子有所亏损,本就不宜受孕,怀孕后有落红的迹象,便是胎儿不保的征兆。加之怀孕之后郁结难舒,心情苦闷,熬心伤神,把本就虚弱的胎气耗尽了,便是下官用再好的药吊着,也无济于事。”
闻言,薛恒沉默了良久良久。
高太医说完便低下了头,不敢看薛恒一眼?,不知?过了多久,薛恒淡淡地道:“有劳高太医了,下去吧。”
高太医欠了欠身,跟着徐管家离开了绮竹轩。
房门打开,两名?丫鬟走了进来,又往香炉里加了些安神香。
即便如此,依旧掩盖不住房里的血腥味。
又过了一会儿,文妈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?来,站在薛恒面前道:“世子,夫人醒过来了。”
薛恒点点头,进了卧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