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往卧房里走,那股子血腥味越为?浓重。

薛恒调整着呼吸,慢慢走到云舒床前,俯身望着她?,道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
云舒双眼?空洞洞地望着头顶的床幔,没?有说话。

她?的脸色依旧很苍白,像是得了一场大病,空空荡荡的眼?神令人心疼,面上?却没?有半丝痛苦的表情。薛恒一时不知?该如何安慰她?,便道:“太医说,你身子太虚,要好好养着。养好了,以后还?会有孩子的,别担心。”

云舒眼?皮一跳,眼?神一寸寸从床幔上?收回来,望向薛恒。

见?她?在看他,薛恒握住她?的手,柔声安慰:“你别担心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云舒摇摇头,“薛恒,你不必安慰我?,我?并不伤心,真的。”

薛恒目光一黯,“你是气糊涂了,这都怪我?。”

云舒一瞬不瞬地望着薛恒,道:“我?没?有气糊涂,我?很清楚,你心里也清楚,我?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,这下好了,我?的麻烦没?了。”

薛恒面色冷了下去,“你把这个孩子当麻烦?”

“自然。”云舒道,“我?把你也当做麻烦,一个解决不了的大麻烦。”

她?字字如刀,一个劲地往他心上?捅。分明才流产,整个人却牙尖嘴利,迫不及待地刺激他,报复他,薛恒轻哂,凉凉道:“董云舒,你何尝不是我?的一个大麻烦,这一点,你我?彼此彼此。”

云舒幽幽叹气,“是啊,都是对方的大麻烦,所以,何必在一起呢?”

薛恒不语,只?是出?神地望着云舒,也不知?道在想什?么。

一旁的汐月惶恐不安。

见?薛恒陷入沉默,脸色也越来越难看,生?怕他一怒之下再让云舒走什?么刀山火海,便跪在薛恒面前哀求:“世子,高太医说了,夫人身体虚弱,不能再受刺激了,不然,夫人的命也要保不住了!”

薛恒眼?神幽暗,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云舒的手,站起身道:“好好养着,养好了,漂漂亮亮地做我?的新娘。”

云舒错愕掀眸,怔怔地望着高大俊美,内心却像魔鬼一样的薛恒,近乎哀求地道:“薛恒,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??”

薛恒微微一笑,冰冷地道:“你都不肯放过我?,我?岂能放过你。”

云舒蹙眉。

薛恒收起笑容,“你先休息,我?去解决一些事?情,回头再来看你。”

云舒闻言一怔,手撑住床支起上?半身,质问薛恒,“你想把肖焕怎么样?”

薛恒侧过脸,用眼?角余光觑着云舒,“不想让他死的话,就别在我?耳边提起他的名?字。”

云舒瞬间红了眼?,望着薛恒含怒离去的背影,无力倒在床上?。

五月榴花照眼?明,枝间时见?子初成。

在文妈妈和汐月的悉心照顾上?,云舒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,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下了床,在院子里走了走。

仅走了两圈文妈妈便撵过来唠叨,让云舒进屋里躺着,云舒哭笑不得,一个劲求饶:“文妈妈,你就让我?在外?面多待一会儿吧,我?再不出?来晒晒太阳,身上?就要发霉了。”

文妈妈板着一张脸站在云舒身旁,道:“这才几天就下了地,若是留下病根该如何是好?要我?说,合该在床上?躺足一个月才对。”

云舒笑着摇摇头,“那就真躺废了,你瞧,我?这不生?龙活虎的,好得很吗!”

文妈妈叹了口气,满是无奈。

忙着往云舒头发上?插石榴花的汐月叽叽喳喳道:“文妈妈,你别叹气了,我?看夫人这样就挺好,高太医不是说了嘛,心情好了,身体才能好!身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