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，便踏着轻巧的轻功消失在茫茫竹林中。

他看着倒在面前的大兽，一点点爬过去，伸出手想将大兽拖走藏起来，当作日后吃食。

他想，自己这辈子也没机会成为这种人，也不会跟这种人再有任何交集。

可头顶一片阴影盖下。

他抬头望，发现顶上出现了一把巨大的荷叶，摇摇晃晃的替他挡住了细密的雨。

看见来人，他不由怔愣。

是拿着木剑打死这野兽的小哥哥。

彼时小哥哥面色阴寒的扔给他一个小布袋，半蹲下来，伸手翻开布袋。

小哥哥拿出里面白花花的窝头，森冷的盯着他。

“这个，吃的。”

而后将窝头放回，拿出一把匕首。

“这个，武器。”

而后将匕首放回，拿出一支火绒。

“这个，生火的。”

最后，小哥哥的目光落在他那双渗出血来的小脚上。

他放回火绒，拿出一双小小的草鞋，丢在泥地中。

“这个，穿脚上。”

我心悦的人，是大师兄

记忆回笼，少祁抬头，看着月轮在柳枝上铺洒而下的月光，他抬手拦开挡在他眼前飘扬的柳絮，自语般喃喃：“心悦……”

平阳一愣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
少祁偏头，“师姐，何为心悦？”

平阳有些心烦意乱，她紧皱的眉头疏散不开，闭了闭眼，深吸一口气。

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
“我在想……”少祁清澈的眸中存些疑惑，“我是否心悦谁，喜欢谁。”

这不是师姐你想知道的吗。

“心悦……”平阳似乎在思考，如何同少祈解释这二词的意思。

半晌，她轻声回答：“心悦是喜欢之上，是爱慕。”

少祁不解：“喜欢之上、爱慕，不就是喜欢吗？”

“不、不一样。”平阳头上的柳枝有些松动，“喜欢，可以喜欢好多人，但心悦就是爱。若是爱，只能爱一人。”

少祁眸中的迷雾散去几许，他好似懂了一些，却又不算很懂，于是安静的望着平阳，等她给自己一个更详细的解答。

“就像凡界夫妻，修真界道侣，都是二人。因为爱，所以只选择一人，相伴一生。”

平阳的声音轻轻缓缓的。

“喜欢不必付出也可以，但爱哪怕不想，也会在无意间付出，哪怕不想，目光也会时时追着那人。”

“喜欢呢，可以是乍见之欢，刹那间的感觉，未必长久。正如你看见一样东西，一开始是心生欢喜，但慢慢随着时间推移，这个东西变得腐朽，哪怕一开始再喜欢，也会被厌弃。”

“若是爱啊，就不会，爱呢，是久处不厌。”

平阳解释的很认真。

“正如喜欢一枝花，将他折下，带回家中，只欣赏它一瞬的芳华，即刻凋萎了，不好看了，不再传出清香了，便会被弃之如敝履。”

“但爱啊，是不舍折下、不敢亵玩。”

“只要远远望着，并非一定要得到，你只要看着它，看它绽放迷人眼，看它浑身清香被赞赏，心中也会觉得，真欢喜啊。”

少祁看着平阳，神色安然，他的声音很慢，叫平阳听的很清楚。

“有没有，证明的方式。”

“如果有……应该是乱无章法的心跳声吧。”

平阳看着少祁那双眼，心脏就跳的厉害。

她看了许多年，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般叫她动摇不已，她甚至要脱口而出。

说我对你此番感情，便是爱。

我喜欢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