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阳垂眸，语气却是低落的：“只是因为我对你好，所以你要还给我。你对我好……只是因为我是你师姐，没别的了？”

少祁不明所以的歪了脑袋看着平阳的侧脸，“还需要……有什么别的理由么？”

良久，平阳才苦笑着摇了摇头：“不需要了。”

少祁总觉得师姐有古怪，好似自己对师姐好，师姐并不开心，反倒还成了错。

“师姐……”想了一会，他还是问出了声，“你今日，不高兴吗？”

平阳摇摇头，故作轻松：“只是今日终于从神境中出来了，有些感叹。”

她看了一会少祁的脸，深吸一口气，笑道：“一眨眼的功夫，阿祁就长这么大了。”

少祁低眉，将手中藤条挽成一个圈，而后戴到平阳头上。

他眉眼弯弯，笑说：“师姐好漂亮。”

平阳一愣，笑容僵住了。

“师姐，我知道你不高兴，此处就你我二人，不笑也没关系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加了句，“即便你要哭，我也不会告诉别人。”

平阳鼻子一酸，眼圈发烫，她想说自己没有不高兴，可少祁温热的手已经触到她眼角，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。

就这一瞬间，她突然觉得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来，疼得她眼泪不断往下掉。

就在方才，她收到宫中噩耗，说父皇遭人暗算奄奄一息，说母后病死床榻，说大皇兄战死沙场，说朝中动荡，暗潮汹涌，说有贼人暗中召集人马，要谋权篡位……

父皇召她回宫，是想见她最后一面。

这也就意味着，她要离开玉瑶峰了。

她在玉瑶峰呆了十年有余，平时笑的没心没肺，人前是娇俏可爱的小师姐。

可她一直想家，想回人界，想在母后身旁，想跟父皇微服出街，逛集市、放花灯，想吃宫里御厨做的糕点，想看皇兄给她捡风筝……

不想十年后从清虚神境出来，人界早都变了天，她突然就背上莫名的血海深仇，突然就再也见不到母后和皇兄了。

她今夜本只想问问少祁是怎么看待大师兄的，又是如何看待她的。

可她翌日便要离开玉瑶峰，即将宣之于口的话语却堵在嘴边，说不出口了。

清虚神境十年，她原以为自己只将少祁当师弟，自己的喜爱仅止于师门情谊，可少祁越长大，她越动摇。

她喜欢少祁清冷匿满月光的眼，喜欢少祁细致入微的体贴，喜欢少祁偏头看她时嘴角淬着的笑，更喜欢少祁注释着她时，唇角轻扬，喊她的一声师姐。

是了，她喜欢少祁，不仅仅是师姐对师弟的喜欢。

平阳声音微噎，轻声道：“阿祁，师姐有一个喜欢的人。”

少祁此时只想搞清楚师姐为什么哭，为什么难过，眉头稍蹙。

“师姐哭，也是因为那人么？”

平阳摇摇头，又点点头。

“我只是心中害怕，担心他心悦之人……”她咬了咬唇，十分艰涩的挤出四个字来，“另有他人。”

少祁抬手摸了摸师姐冰凉的脸。

心悦是什么？

他本不想去读师姐的心，可师姐的心声一直在他的耳边环绕。

师姐竟在心中问他是不是喜欢大师兄、心悦大师兄。

谁都知道喜欢是什么，喜欢一件物识，想日日带在身边观赏。

那心悦呢？

是是欣赏谁、喜爱谁、怜爱谁、仰慕谁，想日日看着，也赏心悦目么？
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他定然也是心悦的。

从第一次在玉瑶峰见到大师兄起，便一直是这个心意。

其实，他们见过一次。

在一日狂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