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能只身撼天。

接下来几日,少祈鲜少在裴昭眼前晃悠,他开始跟在叶饮溪屁股后头,日日捧着书卷,提着木剑,走哪口中都念念有词,记阵法、符咒、招式。

而裴昭也勤于修炼,准备三峰大比。

先前乖顺懂事黏在他身旁喊他“师兄”的少祈不见了,偶然两人夜晚相见,不过客客气气的喊声师兄弟,寒暄两句也就作罢。

少祈学会了自己用筷,学会了自己洗浴,如此正好,裴昭乐得清净,浑身都舒坦了。

直到开春,那日骄阳正好,裴昭正推开屋门,却看见床铺被叠的整整齐齐,周遭摆设好像空荡了些许,不过裴昭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
到今日起,两人冷战多久了?

大抵半月都还要多了。

裴昭单手靠在脑后,此时才在思考自己那日说的话是否有些太过了,少祈不过六岁,听见有人要将他废了,害怕也没错。

可这段时日自己也无愧于他,于情于理,少祈都不该对自己这般态度。

亏他还替小狐狸崽子教训了宋清。

裴昭沉郁着脸想了许久,越想越不快,在床上躺到午时,这才面无表情的起身推开门走去了膳房。

还是那位胖厨子在里头招呼人,而膳房最角落,少祈正端坐着,同一年龄相仿的小弟子靠的很近,有说有笑,那小弟子偶然纠正少祈拿筷子的姿势,言语温和,笑容可掬。

少祈学得认真,并未注意到一脚踏入门槛的裴昭,他右手还缠着绷带,只能用左手拿筷,却实在蹩脚。

“裴昭!!!”

一个刺耳的女声从外头传了进来。

少祈听见这二字,才抬起头来,视线与站在明处的少年对上,不过碰撞一眼,那黑衣少年先移开了目光,少祈也低下头。

不过拿着筷子的手却微微蜷了起来。

“我要杀了你!杀了你!!!”

同一时间,宋清举着一条暗紫色闪着雷光的鞭子朝裴昭的后背甩了过去。

平阳的惊叫声也从外头传了进来:“大师兄!小心!”

裴昭自大惯了,下意识自己还是前世那等修为,空手接鞭,谁知那条霸道万分的雷鞭落在他手心的一瞬间灵气四散,直直炸了开来,他以最快速度封住经脉,施以灵力抵挡,硬生生将这道鞭子接下了。

宋清的愤怒几乎是写在脸上的,她表情十分难看,苍白恼火到了极点,却也狼狈极了,前些时日被裴昭砸烂的手无力的垂下,医师竟说她这只手再也拿不了鞭子,灵脉都差些坏死。

她死也没想到裴昭会下此狠手。

为了那个畜生。

“裴昭!你竟然、竟然敢动我,竟然敢……将我害成这个样子!!!”

裴昭慢悠悠的转身面对着宋清,他面色漆黑,掌心发麻,有深红色的血液从他指缝中落下,他没放手,面无表情的抓着鞭子尖,周身灵气涌动,狂暴无比。

“嗯,是我害的,怎么了?”

他十分高傲的点了点下巴。

“来,杀了我。”

宋清一怔。

冲过来召了灵器的平阳、白不云、卫清阶四人也是接连一怔,思量片刻后收起了灵器,不再准备差手这档子破事。

好狂妄、好自大、好……贱啊。

用膳的女弟子们却不知为何被戳中了芳心:好潇洒、好霸气!!!

男弟子们看得热血沸腾,纷纷起身:操啊!帅啊!榜样啊!!!

少祈茫然起身:“师兄……害她什么了?”

他身边的弟子叫何子弃,看少祈一脸懵逼的模样,小声道:“你不知道吗?宋师姐的手在你生辰那日被裴师兄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