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祈吓得眼神都空了,回过神来后强压过胸口翻涌上来的血气和醉意,他紧紧咬着牙,苍白生硬的面上染了一层旖旎的红,握着长剑的右手抬起,正想给神志不清的顾长殷来一剑,却被捏住了手腕。
那剑再也无法前进分毫。
早知如此,他该在方才这无所顾忌的疯狗师兄初来时,便一剑砍死他的。
现下该如何是好?
就他那点藏了十几年的坏心思,便该同他一起如硅石般永存于世却无人问津,可如今一切都乱了套。
只因他那如雷般响动的心跳声就在胸口轰鸣,仿佛下一刻便会如烟火般炸开来。
不过刹那,少祈的心脏上了刀山又下了油锅。
从起初不知所谓的愤恨,到杂乱无章的畏惧,最后他压下那颗四处乱撞、满是创口的心脏,用力往荆棘丛里一按鲜血溅开。
又过了几瞬,他小心翼翼的衔起那藏在万千危险下的欢愉,只觉死灰般的心脏再次肿胀发烫。
少祈分明又羞又怕,忽略掉眼下的嫣红,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他抖着手扔轻轻抱住裴昭的脖颈,长剑“铿锵”落地,唇瓣轻张,小心试探回吻,如初生牛犊一般,不遗余力的舔着、亲着,拼命想要留住这点温存。
这举动却叫裴昭吓了一跳,他猛地推开少祈,左右摇摆了一会儿,揉着额间抬头,瞳孔一缩。
酒意上头的少祈眼中多了几个朦胧之色,似不喑世事的小兽,嘴被啃咬的又红又肿,唇角渗出点点血珠,他的黑衣也凌乱,松垮垮耷拉在身上,露出白皙的锁骨,在落日余晖下闪着光。
怎么世间万物都娇宠他,就连那雪窸窸窣窣的下着,落在他漆黑的发丝上,都好像细碎的星辰。
便如少祈口中的不胜酒力,他的酒量本就极差,胡思乱想之下酒意更是高升,他醉醺醺的去瞧裴昭,红肿的嘴张张合合,声音也小的同蚊子一般。
“莫、莫非……师兄对我也……也……”
少祈话说到一半,倏然一阵天旋地转,他四顾茫然,只知晓自己倒在了地上,下一瞬便身体一重。
裴昭嘴角轻佻,一手撑在少祈左侧,一手去捏少祈的下巴,不知轻重的搓着,稀里糊涂的笑着,轻佻温顺的挑逗着面前人。
“莫非?师弟这是何意?如今竟是连吊人胃口也学得炉火纯青。”
这下少祈不答了。
即便是醉了,他也依旧知晓这副模样的裴昭是何等陌生,他从未被此人如此对待过。
少时师尊将他捡回来,裴昭便厌他呆傻不知耻,后来裴昭将他那最疼爱小徒弟失踪的罪名怪在他身上,长大一些他又将师兄的父皇、东秦人皇一剑封喉,再后来是鸿蒙山一事,心系天下的裴昭又认定了是他害死那三千百姓。
其中……还有他那许久未见的小徒弟。
修真界暗流涌动,风波诡谲,谁也看不清谁,那暗中的是是非非更无人知晓,一人厌他便万人厌他,在这儿哪有什么赏罚分明,功过清楚,以他的身份,一步步走到今天,已经日日胆战心惊了。
少祈实在不明白裴昭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。
发愣间,唇齿又被敲开,裴昭温和的在他唇间亲吻着,一寸寸在他唇中摸索着,他将少祈吻的七荤八素,头脑昏沉,却也还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。
他寻的有些恼了,想当做情报有误,正欲起身,却被人搂住不放,大腿还被什么小物件抵着磨着,裴昭脑袋一白,就这么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压在少祈身上。
“呃嗯……”
直至身下人浑身一颤,双目迷离,恍惚的泛着紫光,那人面目绯红的凑过来索吻,裴照才回过神来,抬手按住少祈后脑勺深吻。
这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