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道:“儿臣觉得,蔺晨他……”
“不必再说了,他的事,朕自有决断。”
人皇摆了摆手,堵住了裴昭的嘴。
少祈有些焦急,正要上前说话,便被裴昭抓住手臂捂住了嘴,“别轻举妄动,此处是东秦,一举一动都要万分注意,不然人头落地的就是你。”
“可是蔺晨……”
裴昭知晓少祈见不得这般血腥之事,也知少祈心地良善,哪怕蔺晨先前与赤弦一齐欺负过他,在他的心中一码归一码,此番也是觉得蔺晨罪不知此的。
他的父皇本就是这种人么?
裴昭皱眉。
知父莫若子,裴昭能看出自己的父皇并未动怒,只是谈笑间就将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当作笑柄与万物,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起先他以为父皇即便真的动了怒,也不过是诈赤弦一座城池,便是赤弦不给,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将一个毫无过错之人处死,还用以极刑。
裴昭觉得万分陌生。
蔺晨本就毫无过错,此番被人遣送进东秦,即便当真犯了欺君之罪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。
裴昭紧紧皱了眉。
自他记事以来,对于自己这位父皇的印象却并不深,上一回见自己的父皇,恐都在几百年前了。
这是第一次,他觉得自己的父皇是暴君。
而他眼中的暴君此时一脸快意,大摇大摆登上高台坐上龙椅,冷眼看着蔺晨被卫兵套上麻绳。
脖子、手腕、脚踝。
围猎的空地非常大,无匹驹马被签了上来,分别连上了蔺晨身上拖下来的无根绳子。
赤弦心中慌乱。
可是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。
若他贸然轻举妄动将蔺晨救下,破出重围,单单靠着筑基境的修为是不够的,若他执意要救蔺晨,便不能压制修为,可是若他不压制修为,便会引天震怒,招来天罚。
天罚降至他身,他无法保全自己,许会断送前程。
且他并无万全之策,毕竟少祈和裴昭还在此处,若他们二位执意与他为敌,断送的便不止是前程,而是性命。
他贵为南连太子,前程性命……哪里是区区一个蔺晨的命能比的……
可若是不救,他便只能再看着蔺晨死一次。
可是万一……还能重生第三次……
少祈握紧双拳,手心的铃铛在晃,发出一阵阵暗淡的清光。
裴昭知晓少祈于心不忍,却无法阻拦。
可他的心中也认为
蔺晨不能死在此处。
若是蔺晨死在此处,步了上一世后尘,那便是天道在告诉他,天命不可违。
会死一个蔺晨,就会再死他东秦千万百姓。
他的掌心微张,在暗处召来不夜,心中有了计策,他对少祈道:“别冲动,等人皇放松警惕,我会出面将蔺晨救下,我到底是东秦太子,人皇再如何也拿我没办法,我会保蔺晨一命。”
少祈抬眸看他,神色怪异:“人皇……?他不是师兄父皇吗?为何……师兄私下这般称呼他……?”
裴昭也愣住了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“许是我年岁极小时便被送上了玉瑶峰修行,与他并不亲近,在他跟前喊父皇,私底下疏远,便同他人一般称呼他为人皇。”
可少祈依旧觉得怪异。
即便不称父皇,也不该称作人皇,喊人皇……关系好像过分疏远了。
少祈不再多想,手中五指灵的光芒沉了下去,重归平静。
既然师兄已然有了办法,便用不上他了,他心中万分感激,“师兄,谢谢你,这个人情算我欠你了,若救下蔺晨,日后师兄有什么要我做的,我都会听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