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日，他在南山域都杀出一片血海，师尊也浑身是伤，为了护着少祈。

直到战至爬不起身，少祈才露出真面目。

这个向来天真烂漫的少年，竟一声叫停了拿剑指着他们的霞光峰弟子和南连将士，而后弓身将他和师尊怀里的灵契摸出。

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捏紧少祈的手腕，口中满是血渍。

“你……若敢……我……定不会……放过……”

少祈一把挥开他的手，捏着灵契起身。

在他闭上双目的最后一刻，看见的是少祈的背影。

后来他被师尊带回了玉瑶峰，他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经脉尽损，走出屋外时听到的窃窃私语无一不是事关那东秦亡国太子一词。

以往他还能用武力堵住那群人的嘴。

可是现在，他抖着手召出不夜，趁人不注意砍下了那人的脑袋。

一剑下去，他却发现自己的剑势……没了……

他无法堵住悠悠众口，若他是以往那个仙门第一裴子钦，他能将人一一斩杀，可在他砍出第二剑的时候却被人轻松拦下。

挨打的人，成了他。

他的剑被甩飞，那群人对他拳打脚踢，将他打的浑身伤痕累累，毫不留情，所有人围着他，看着他，笑他是败犬，让他夹着尾巴，再也不要那般嚣张。

说他回不去了。

说现下人人都知他经脉受损，境界大跌，心性不稳，便是刚入门的新弟子都能同他一比。

说他再不是人人敬仰的玉瑶峰裴大师兄，再不是人界东秦人人爱戴的太子殿下。

他心中有恨，很疼。

恨不能将这些人都砸死。

可他无能。

事实就是这般残忍。

有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，裴昭听见了铃铛声，心脉大颤，一口淤血吐了出来。

那人对着人群挥剑，说：“谁敢再动我师兄一下！我便也叫你们人头落地！”

是少祈。

少祈威胁完众人，转身要扶他，被他一把推开。

人群四散，他们可以动裴昭，却知少祈现下地位不比从前，以往裴昭是仙门第一天才，而现在，裴昭成了废人。

仙门第一天才，是少祈。

裴昭摸着地爬了起来，颤颤巍巍的拿起不夜，对准少祈。

他看着少祈一身清白，面色红润，一双眸子闪着不菲的光芒，少祈这几日过的很好，当真是天大的笑话。

便是亡国也不知如何哭的人，此时也只会笑，他满目的仇恨憎恶，笑起来万分癫狂。

少祈还要上前：“师兄……”

裴昭后退半步，面上的笑意渐深，眸光黑气涌动，“我要你的命……”

少祈的眼瞬间便红了，似是想解释什么，最后只是上前。

裴昭并未手软，即便经脉断了，但他还有力气，他手中青筋鼓起，长剑对准了少祈的胸膛。

剑锋刺穿了少祈胸口的衣物。

少祈的眼睛通红通红，还在喊他：“师兄……”

裴昭眸中的黑气一下子涌出，笼罩住他的全身，少祈瞳孔微颤，身子一下子撞了上去。

长剑捅穿少祈的胸膛。

血液喷涌而出。

裴昭眸中的黑气淡去，双目只剩下血色。

他的手在发抖，心口是一阵从未体会过的感觉，又疼、又胀，像是有人用刀子在他的心脏处划出一道口子，而后撒上盐，再用手大力涂抹。

少祈口中也淌处血来。

周遭的弟子开始大喊：“杀……杀人了……杀人了！”

“快来人啊！！！快喊长老！！！”

“玉瑶峰裴昭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