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祈不由有些出神。

每一次下雪，师兄都在他身边，每一场雪，于他而言都是同师兄在一起万分珍贵的时刻。

可师兄是他的爱人，那他是师兄的爱人吗？

换一个说法……

他配吗？

至今还不懂自己是什么东西，又似狐妖，修的确是仙法，又杀了人，却好似那般轻易的就能被原谅。

师兄也只说，自己是他的小狐狸。

并没有说自己是他的爱人吧。

他又何必一厢情愿。

少祈的手用了几分力，扣在木门上，门上的木刺刮的他手有些麻痒，像在提醒他，别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
“下雪了。”

这一声低低的感叹将少祈唤回神，他面上的红晕还未消下去便又开始发烫，他轻轻应声：“嗯，下雪了。”

腰突然被人搂住，少祈还没挣扎便被一声低叹制止。

“日后，我再不会留你一人受苦。”

裴昭将下巴搁置在少祈的肩上，看着窗外飘零飞雪，“你若杀了人，犯了错，我便同你一起错，你想要的、喜欢的，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，我都会努力摘来给你，所以……”

裴昭抿唇，声音有些紧张：“跟我走吧，我们一起去无妄谷。”

少祈没有答话，裴昭也看不清少祈的表情。

他的心脏跳的很厉害，先前许是因贴近少祈这才心跳如鼓，可是此时却是被吓得狂轰滥炸。

若少祈再是执意留在此处他又当如何？

裴昭的身体僵硬起来，饶是少祈这般迟钝的人都感觉到了。

屋外飘雪不断往下坠，在泥地里淋上一层又一层的白霜，裴昭无心关注窗外雪景，只是沉着眸子，皱着眉头，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，心脏要从口中跳出来了。

良久，裴昭没办法了，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话语说：“我只有你了……”

少祈的声音很凉，他轻声回应：“不是只有我，你还有师尊，还有除我以外的师兄弟。”

裴昭咬紧牙关，面色苍白一分。

少祈这是不愿原谅他的意思。

他知自己所做之事于少祈而言实在不公平，也知自己狼子野心并非是少祈所求之物，黑化值还有多少能将少祈的前世记忆勾起，勾起了他又该如何，他本已经不在乎，此时却不得不好好斟酌。

风很大，将雪淋在少祈的银发上，融为一体。

少祈倏然回眸，撞开裴昭的脑袋，两人视线对上。

少祈问：“若我要天上的星星月亮，你当真给我？”

他笑得很漂亮，恍若浩瀚星辰。

这个问题还未经过裴昭的大脑，回过神来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：“给。”

少祈笑得更欢了：“那你记住了，你欠我一颗星星，欠我一轮圆月，今生今世定然要将这两样物件给我，你可知晓？”

裴昭看着少祈的表情，不知为何觉得眼熟。

便连这些话，他也总觉得在何处听见过。

少祈要星星、要月亮，他该去何处给少祈寻……

裴昭眸子一定，心中浮现三字“修神梯”。

修神梯虽难攀，可之上不仅有明镜圆月，亦有长明星辰，传闻那星辰与圆月是可握在手心的，正好可以用来送给……少祈……

思及此处，裴昭的头突然有些疼。

修神梯，上辈子他也攀过。

但他是为何而攀？

为问道？

在他深想之时，头脑瞬间有一种像是被人塞了什么进去的感觉，叫他疼的双目发红，松开了少祈的身体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。

他的大掌按着自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