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了！

少祈上前，想直接拎着裴昭的耳朵将人丢出去，一双手刚抓住那只耳朵，还未使力，又被先发制人的抓住手。

力气不大，也不疼，他却挣脱不开。

裴昭没有抬眼看他，他看着屋外的景色，突然闭上了眼，将少祈的手按在自己滚烫的耳朵上，他叹了口气，突然冷着语气说：“你别太过分。”

少祈果真是狐假虎威，一听这声音，手上的力道便小了下去，他心中有气发不出，实在委屈，屋外的冷风灌进来，穿堂风悠悠而过，将他冻得一哆嗦，非常合时宜的吸了吸鼻子。

吸完鼻子再说话，少祈的声音就变得闷闷的：“师兄，我对你不差吧？”

裴昭点头。

屋外的风更大了，吹起少祈的发丝，连着睫毛都在动，“你既心中只有林师兄，为何要来此处为难我？”

“为难？”

裴昭低低的重复一声，声音冰凉的如窗外飞雪。

此时他想呆在少祈的身边，对于少祈而言，既已成了为难。

他握着少祈的手，抬头看着少祈：“为何突然提到林禾？”

少祈又吸吸鼻子，不说话。

裴昭见人不答话，便道：“我与你之间的事，与他何干？林禾城府深重，你切记要离他远些，莫要被人欺负了去还默不吭声，当时你离开玉瑶峰，我心想也是受他教唆。”

“你要我离他远些，那你呢？”少祈脸上没太多表情，“你不还是任他作怪？”

裴昭终于明白少祈到底在气什么了，他心中本因为少祈的“为难”一词烦闷不堪，此时按着少祈的手笑了起来。

少祈抽回手，心中万分不解。

裴昭笑完，面色又白了几分，他再次抬眸看着少祈的脸，屋外暖阳已经破开雾霭高升，金灿灿的日光从敞开的大门中挤了进来，落在他锋利而又坚挺的五官上，将他映照的格外俊俏。

他的睫毛也很长，此时却掩盖不住眸中的欢喜。

他对着少祈突然一个字一个字、认真的说：“我不喜欢林禾。”

少祈的脸终于动了动，“……什么意思。”

“意思是，纵然天底下有一百个、一千个、一万个林禾，都与我无关。”

他说：“我已心有所属，他挤不进我心里。”

裴昭的发丝凌乱，面上的冷汗还在流，阳光在他面上罩下一层阴影，终于逼得他将那些丢人的话说了出来。

“我身上的伤，是为了寻一只没什么自我保护能力的小狐狸，为了寻他，听信他人谗言，闯进了魔界，没头没脑一顿大闹魔界，将那处闹得鸡犬不宁，厮杀出一身新伤，却被告知那只小狐狸不在魔界。”

“我的神识破碎，是为了问灵，问灵，顾名思义，便是用自己的灵识问器物上的灵，因损耗太大，许多修士一日只能问一次灵，以便恢复。”

少祈后退一步，眼睛亮晶晶的，盛满了不可思议，整个人只在这瞬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。

或许已经知道答案，却不敢肯定。

天知道他此时心中多难捱，若师兄一个大转弯，口中的小狐狸并不是他呢？还是师兄当真是在外头养了一只小狐狸？

少祈的腿有些软，心口扑通扑通跳起来，他紧张到又将指头塞进嘴里，一下一下啃着，啃出了血腥味，都无法察觉。

裴昭扶着床沿起身，他的膝盖无法伸直，用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到少祈跟前。

即便站不直，他也比少祈高出了一个头。

这回他没有自顾自的去碰少祈，只是低头看着少祈通红的脸，继续说：“……我实在担心那只小狐狸在他处又受人欺负，这才将自己的神识撕碎，一日问几十次灵，我以为……寻不到他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