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二十三。”

白不云抬头看着卫清阶。

卫清阶也看着白不云，眸中像是沉了一滩汪洋死水，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：“二十三种毒。”

白不云愣住了。

他看着卫清阶摇头，不愿信，只当是自己听错了。

可接下来卫清阶口中吐出的话将他钉入死牢。

“二十三个咬口，二十三种剧毒，二十三种，全都是天底下最毒的毒物，他身上有捆绑的痕迹，手腕、大腿、脊背、脖颈，都是青紫色的。”

“……他挣扎过。”

卫清阶的声音比起方才已经沉静很多，却还是带了些细微的颤抖。

他轻轻说了两个字。

“试毒。”

白不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，仿佛面前的人是洪水猛兽，口中的话语是叫他拿命来。

他摇了摇头：“什、什么意思……不……”

卫清阶将少祁的伤口重新用白巾按住，他起身回首，看着倒在地面上的白不云。

他袖下双拳紧握，说：“有人抓他试毒。”

白不云再也受不了了，眼角漫下泪来：“不……”

“你知道，若他好好呆在玉瑶峰不会发生这种事。”卫清阶朝白不云走近一步，沉在眸底的怒气涌动，“我在问你，他到底为什么下山，为什么无缘无故下山！”

白不云低头，用手捂住脸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
良久，他断断续续的出声。

“是我……是我说他了……是我惹他不高兴了……怪我……如果不是我……他不会下山……”

他哽咽到失声，一想到少祁被人抓走，用什么东西绑住四肢，抓着那些恶心的毒物往少祁脖子上按，就觉得疼到呼吸不过来。

单单是那么一想，就像是有一只大掌捏住他的脖子，试图夺取他所有的呼吸。

他猛地抬头，去抓卫清阶的手，“二师兄……救救他……”

“二十三种剧毒你要我如何救！”卫清阶怒喝一声，甩开白不云的手，“二十三种！！！”

“我甚至……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轻，眼角也越来越红。

“我甚至……都不知道他为什么……”

“还活着……”

师兄，我还活着。

天色灰蒙蒙的，暖阳藏进云层里，看不见什么光了，一切都是模糊又荒芜。

白不云和卫清阶的对话是被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打乱的。

看见手中拿着布袋站在十丈外的裴昭，二人都有些愕然，齐齐闭上了嘴，说不出话来。

是裴昭先将布袋放在泥土地里，而后后退几步，扭头去看少祁。

是卫清阶先开的口：“大师兄……你回来了……”

裴昭没应声，微微点了头，视线一直停在少祁的身上。

白不云抬手抹了一把脸，神情还有些恍惚，却不敢再看大师兄的眼睛。

少祁下山定然是有征兆的，因在他身上，也在裴昭身上。

他一开始以为，大师兄跟他都是不信少祁的，直到后来瞧见了大师兄的所作所为。

才知，或许，不信少祁的只有他一人。

脑中少祁推搡他时的嗓音还漂浮在耳边。

“我说了不是我！不是我推的他！”

白不云闭了眼，想起少祁的表情，心头酸胀万分。

少祁都这般说了，为何他就是不信。

若不是他，少祁不会负气下山，不会被人抓走试毒，不会满身伤痕，最后落得奄奄一息的下场。

都怪他，叫少祁失望了。

白不云跌坐在地面上，垂着脑袋，一双手插在泥土中，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