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礽踉跄着站起身,歇斯底里地向皇帝喊道:“皇阿玛要儿子死,根本不用在燕窝里下毒。皇阿玛您说一声啊,您跟儿子说一声就好!!”

继而情绪失控,跌跌撞撞地癫狂大笑:“雷霆雨露,俱是君恩!!哈哈哈......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!父要子亡,子......”尚未说完,便捂着胸口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
康熙大惊,顾不得其他,两步跨至胤礽身前,一手拉住儿子的手臂,另一手扶在儿子后颈,护住他的后脑,踉跄几步,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。

“保成!!......御医!!......”

太医院院使张静堂拎着药箱小跑进来,抓住废太子的手就开始摸脉。

胤礽原本涨红的脸迅速变得青白,大颗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掉,金线绣的衣领都被他扯脱了线。

张静堂掏出银针,在胤礽手指头扎出几点黑血。

康熙皱眉刚要问,他连忙解释:“皇上,心阳暴脱是急症,盏茶间(10分钟左右)分生死,臣先救人。”

康熙皇帝闻言,身体猛地一震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痛惜。

张院使说罢,命人掐开胤礽的牙关,把老参片塞入其舌下,接着手指不停,顺着心口推拿任脉。助手则用冰片薄荷膏,顺着太阳穴推拿头部。他的左手始终未离开胤礽腕间,右手不断下针,直到察觉到脉象如海潮退去般恢复平缓,才缓缓松开了手。

约半盏茶(5分钟)后,胤礽终于长长地吸进一口气,呼吸慢慢平缓,脸上的青气慢慢退去,逐渐转入昏睡。

康熙仍然坐在地上,惊怒交加。他的手颤抖着,紧紧握着儿子冰凉的手。康熙的目光停在了儿子胸口狰狞的伤疤上,那是康熙三十六年木兰围场遇刺时,保成为自己挡箭留下的。朕差点儿...差一点儿...就要失去保成了。

乾清宫西暖阁。

御医正在轮流给废太子把脉。偏殿里,康熙正大马金刀地坐着,听张院使汇报。

“御赐的血燕里的确有毒。银针验不出,遇热就化毒。喂了此毒的鸡,半盏茶功夫就会炸毛,四处冲撞打摆子,呕黑血而死。喂了此毒的狗,也变得眼珠子通红,呲牙疯咬,抽搐流哈喇子,没撑过一炷香就呕血蹬腿了。下毒之人,用心歹毒啊!”

康熙手里的手钏越盘越快,最后一把把手钏摔在地上:“好!!好得很!!”

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未时正(下午2点),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、大学士马齐、九门提督托合齐被急召入殿。

“调骁骑营封九门,给朕彻查!!一个都跑不了!!”

“赵昌,你带人去,凡是沾边儿的奴才,全都押到慎刑司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