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糯的称呼刚出口,就被咳嗽打断。

太后猛地攥紧佛珠,想起女孩很小的时候,在沈府海棠树下荡秋千的模样。

那时她发间系着红绳银铃,笑声能惊起满树雀鸟。

老嬷嬷捧来药盏,太后亲自接过:“陛下怎么如此胡来?”

指尖触到青禾腕间淤青,突然哽住。

二十八岁的帝王正值盛年,而眼前这具单薄身躯,才将将及笄不久。

青禾慌忙缩手,铃兰步摇的珍珠串簌簌作响:“是臣妾自己……不小心……”

佛珠重重砸在案几上。

太后看着药汤里摇晃的倒影,忽然想起那日御书房。

帝王冷笑:“母后送她来时不就盼着这一天?”

当时她竟无言以对。

“好好照顾自己,有什么事,来找哀家,好歹哀家还是陛下名义上的母亲。”

青禾俯身接过参盒,杏色衣领微敞,露出颈侧斑驳红痕,像雪地里零落的梅瓣。

“哀家老了。”

太后突然按住她肩膀,“若没递那封家书……”

窗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。

“陛下驾到!”

萧临渊大步进来时,正看见太后将青禾搂在怀中。

“陛下来的正好,青禾身子柔弱,日后不可胡来,而且传出去,对女儿家的名声也不好。”

“母后教训的是。”

帝王突然躬身,惊得太后的护甲险些勾断了青禾一缕发丝,“儿臣今后……会节制。”

太后望着帝王紧绷的下颌,忽然想起他幼年养的那只白鹰。

当年那鹰扑杀乳鸽后,也是这般假装温顺地收起利爪。

第11章 攻略杀伐果断的冷酷帝王 11

青禾跪在冰凉的金砖上,膝盖已经隐隐作痛。

这是她封妃后第一次向皇后请安。

百鸟朝凤的屏风在晨光中金灿灿的晃眼。

青禾今日穿了件浅碧色的纱裙。

领口微敞,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。

发间只簪一支银丝缠的铃兰步摇。

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衬得那张小脸越发娇艳。

她走路时腰肢轻摆,裙裾如水波荡漾。

脚踝上的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,像是某种无声的诱惑。

偏她眼神又纯澈,杏眸湿漉漉的,看人时带着几分怯意,像是林间受惊的小鹿。

让人既想保护,又想欺负。

是最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,又想揉碎的娇柔模样。

众妃神色各异,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,这个女孩,是劲敌。

她们这些人,哪一个不是在后宫熬了一年又一年,才荣封妃位。

偏她一入宫,无子便封妃。

要是日后有了身孕,岂不是要爬到她们所有人头上去?

“昭妃妹妹这礼数,倒是别致。”

淑妃抚着怀里的雪白狸奴,声音软得像浸了蜜:

“本宫当年封嫔时,可是早早来了椒房殿,等着皇后娘娘起身,立即行礼叩拜呢。”

青禾攥紧了帕子。

她今日本该行三跪九叩的大礼。

可方才进殿时险些滑倒,后又被门槛绊了一下,行礼的姿势便有些歪斜。

“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。”

贤妃抿了口茶,眼角余光扫过青禾发间那支银丝铃兰步摇。

“规矩差些也无妨,横竖……陛下喜欢。”

德妃轻笑一声: